我抬起头，对上他的眼睛。
那丝金光已经消失不见，他的眼神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心碎的空洞。
仿佛刚才的一切，都只是我的幻觉。
但我的腰间，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。
还有那扇已经严重变形的防火门，都在告诉我——
弹幕说的，是真的。
这个男人的身体里，真的沉睡着一个，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。
3 沉睡的冥王
我和顾晏辞最终还是逃了出来。
在弹幕的指引下，我们避开了所有监控和搜捕人员，从大楼一个废弃的通风口，狼狈地钻了出来。
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
城市的霓虹灯将天空映照得一片病态的亮白，我站在小巷的阴影里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心脏还在狂跳。
活下来了。
我真的，从秦可珊的手里，活下来了。
我转头看向身边的顾晏辞。
他安静地站着，像个迷路的孩子，茫然地看着这个车水马龙的世界。刚才在楼梯间里那惊鸿一瞥的爆发，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，让他变得比之前更加脆弱。
我该带他去哪里？
我掏出手机，已经被秦可珊那边远程锁死，变成了砖头。银行卡、身份证，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公司宿舍。
我现在身无分文，还带着一个“活死人”。
【去城西的‘忘川当铺’。】
血红色的弹幕适时出现。
【那是冥王在人间的产业之一，秦可珊还不知道。当铺老板叫老九，是他忠心的下属。给他看顾晏辞脖子上的印记，他会帮你。】
我连忙拉开顾晏辞的衣领。
在他的后颈处，我果然发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，由无数金色纹路组成的印记。它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，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古老。
平时他都用衣领遮着，我从来没有发现过。
我没有别的选择。
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，报出了“忘川当铺”的地址。
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，司机绕了好几圈才找到。当铺的门脸很小，一块褪色的木头牌匾，两盏昏黄的灯笼，在繁华的都市里，显得格格不入。
我付了车费——用我藏在鞋垫里的最后两百块私房钱。
我搀着顾晏辞，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店里很暗，弥漫着一股檀香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。一个穿着唐装，头发花白的老人，正戴着老花镜，擦拭着一个青铜烛台。
他听到声音，头也没抬，懒洋洋地问：“当东西？死当还是活当？”
“我不当东西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让自己镇定下来，“我找人，我找老九。”
老人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我身边的顾晏辞身上。
“这里没有叫老九的。”他重新低下头，“姑娘，你找错地方了。”
这是在下逐客令。
我急了，连忙按照弹幕的指示，拉开顾晏辞的衣领，将那个金色的印记展现在他面前。
“您再看看这个！”
当老人看到那个印记的瞬间，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。
刚才的慵懒和随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敬畏。
他手里的青铜烛台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