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宁若汐正在厨房里炖排骨汤，五岁的儿子江小宝趴在餐桌上写作业。客厅里传来江城和谁通话的声音，语调温柔得像春天的风。
"好的，我明天陪你去看房子...嗯，就我们两个...放心，她不会知道的。"
宁若汐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中。六年的婚姻让她对丈夫的每一个语调都了如指掌，而这种温柔，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说过了。
"妈妈，你怎么不动了？"小宝抬起头，眨着大眼睛问。
"妈妈在想事情。"宁若汐强撑着笑容，继续搅拌汤汤。
江城挂了电话，走进厨房。"明天我要加班，可能很晚才回来。"
"又加班？"宁若汐转过身，"这个月你已经加班十二天了。"
"年底项目紧，你应该理解。"江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，径直走向冰箱拿啤酒。
"江城，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聊聊了？"
"有什么好聊的？柴米油盐，孩子学费，无非就这些。"江城打开啤酒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。
宁若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突然觉得陌生。结婚前他会花一整个晚上听她说工作中的琐事，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猜到她的心思。现在，连正眼看她一眼都成了奢侈。
"爸爸，你能陪我看会儿动画片吗？"小宝跑过来，抱住江城的腿。
"爸爸很累，你找妈妈玩。"江城将儿子轻轻推开，"我上楼休息一下。"
小宝失望地垂下头，宁若汐蹲下来抱住儿子。"小宝，我们一起看动画片好不好？"
"可是我想和爸爸一起看。"小宝的声音里带着委屈。
宁若汐心如刀割。她可以忍受丈夫对自己的冷漠，但看到儿子失望的表情，她恨不得冲上楼去质问江城，这个家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晚饭时，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，却各怀心思。江城低头看手机，不时露出笑容。小宝专心吃饭，时不时偷看爸爸。宁若汐夹菜的动作越来越机械，脑海里反复响起刚才的电话内容。
"妈妈，你的眼睛怎么红了？"小宝突然问。
宁若汐赶紧擦了擦眼角，"妈妈刚才切洋葱，所以眼睛有点辣。"
江城终于抬起头，但目光只是在宁若汐脸上停留了一秒，然后继续看手机。
"我吃饱了。"他站起身，"明天早上我可能走得比较早，你们不用等我。"
"江城。"宁若汐叫住他，"明天是小宝幼儿园的亲子活动，你答应过陪他去的。"
江城愣了一下，"我忘了，明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。"
"比儿子还重要的事情？"宁若汐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"工作和家庭都重要，但工作是养家的根本。"江城说完就上楼了，留下母子两人面面相觑。
小宝放下筷子，"妈妈，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？"
"怎么会呢？爸爸只是工作太忙了。"宁若汐抱紧儿子，声音哽咽，"小宝要相信，爸爸妈妈都很爱你。"
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句话还有多少真实性。
夜深了，宁若汐躺在床上，听着身边男人均匀的呼吸声。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，却在半空中停住了。什么时候开始，连碰触自己的丈夫都需要勇气了？
她悄悄起身，走到江城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旁。手机屏幕忽然亮了，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：
"城哥，明天我们看的那套房子有阳台，我想在那里养花，你觉得怎么样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