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现在在几号？”
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但我猜，是中间。我们得往前走。”
行动开始。
我们没有再管那些乘客的死活。
任何多余的同情心，都是对我们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。
我们利用怪物被第一个尖叫者吸引的短暂间隙，朝着车头方向猛冲。
穿过一节，两节……
在第九次循环里，我们已经摸清，这列车总共有十五节车厢。
我们所在的硬座车厢，是第12号。
“到了！”
我们冲进了10号车厢。
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色的消防柜。
“砸开它！”
我喊道。
苏清雪没有犹豫，用手肘狠狠地撞向玻璃。
玻璃应声而碎。
她伸手，将那柄鲜红的消防斧，牢牢地握在了手里。
握住消防斧的那一刻，她的气场完全变了。
如果说之前她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匕首，那现在，她就是一柄出了鞘的战斧。
冰冷，且致命。
但我们高兴得太早了。
就在我们拿到斧子的瞬间，身后9号车厢的一个乘客，因为看到我们砸玻璃的举动而发出了惊恐的尖叫。
怪物，从9号车厢涌了过来。
而且，我敏锐地发现，它的速度，比上一次循环，快了大概百分之五。
它在变强。
“走！”
苏清雪低喝一声，一把将我推向11号车厢，自己则横握斧柄，挡在了我们和怪物之间。
那是我第一次，看到她主动护在我的身前。
她瘦削的背影，却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。
……
第二十三次循环。
我T恤的内侧，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。
【列车总长15节。1-4硬卧，5餐车，6-15硬座。】
【我们初始位置：12号车厢，13F座。】
【怪物规则：1. 对尖叫、撞击等高分贝声音反应剧烈；2. 优先攻击情绪最激动者或最近目标；3. 物理攻击有效，可斩断手臂，但无法杀死，手臂可再生。】
【怪物增强：每次循环，速度/力量微弱提升。】
【可用武器：消防斧（10号），金属餐盘（5号），硬质行李箱。】
我和苏清雪，已经像两个配合默契的零件。
我们的目标，是绘制出整列火车的地图，并找到它的核心。
在一次探索餐车的循环中，我们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。
这是我们经历二十多次死亡以来，第一次获得的“补给”。
在怪物的追杀下，我们躲进了厕所隔间。
狭小的空间里，我们能清晰地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。
苏清雪的额头上全是汗，脸色苍白。
连续的高强度作战，即使是她，也到了极限。
我拧开瓶盖，递给了她。
她看了我一眼，没有接。
“你喝。”
她说。
“你是大脑，你需要保持清醒。”
“你是武力。”
我把水瓶塞进她手里。
“大脑死了，下一轮还能重启。你死了，我连厕所门都出不去。”
这是最冰冷的逻辑判断。
但不知为何，我说完之后，却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苏清雪沉默了几秒，没有再拒绝。
她喝了一小口，然后把瓶子递还给我。
“一人一半。”
她的语气，不容置疑。
那一刻，我第一次觉得，她的声音，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