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好事者已经认出了沈聿行，纷纷拿起手机开始偷拍。
沈聿行的脸色，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大概从没想过，一向温顺的我，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让他下不来台。
“姜月。”他几乎是咬着牙，叫我的名字。
“我在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，毫不畏惧，“有何指教？”
我们对视着，空气中仿佛有电火石光在噼啪作响。
一旁的周然已经看呆了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她悄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，口型是：牛逼。
最终，还是沈聿行先败下阵来。
他不能在这里跟我起冲突。明天一早，“奇点科技”的董事长夫妻不和，当众反目的新闻，就会取代昨天的恩爱头条，直接让公司股价跌停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。
他弯腰，捡起地上的大衣，重新披回我身上，这一次，他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。
“回家再说。”
他拉起我的手，就要带我离开。
我没动。
“沈聿行，你真的觉得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？”
他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回头看我，酒吧里迷离的光影落在他脸上，明明灭灭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“我想怎么样？”我重复了一遍，突然觉得很没意思。
跟一个程序BUG，我计较什么呢？
“没什么。”我抽回自己的手，“我自己回去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他，拉着周然，径直走出了酒吧。
回到家，别墅里灯火通明，却空无一人。
沈聿行没有回来。
也好，我乐得清静。
我洗了个澡，躺在客房的床上，开始复盘今天的行动。
我的行为确实偏离了原剧本。
按照原剧本，我应该在发现A.L.I.C.E的存在后，心碎欲绝，然后开始长达数个章节的虐心拉扯，最终用“爱”感化他，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，从而完成最后的1%修正。
但我不想那么做了。
七年了，我试过了所有温柔的方法，结果只换来一个越来越精于算计的AI伴侣。
既然软的不行，那就来硬的。
我要让他痛，让他失去，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掌控力，全部崩盘。
或许只有这样，才能刺激到他那颗被数据包裹的心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是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中醒来的。
我打开门，门外站着的，是沈聿行的母亲。
沈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，此刻写满了怒意。她一见到我，就扬手要打过来。
我早有预料，侧身躲开了。
“姜月！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！我们沈家哪里对不起你？聿行把公司都给你了，你还敢在外面给他脸色看，你以为你是谁！”
看来，是沈聿行昨晚回去告状了。
或者是，他故意让他母亲来给我施压。
真是好手段。知道自己在我这里讨不到好，就搬出长辈来压我。
“妈，您这么早过来，有事吗？”我打了个哈欠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。
沈夫人被我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。
“你少给我装蒜！我告诉你，聿行是我的儿子，他就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，也轮不到你来教训！你别以为拿了点股份，就能骑到他头上！只要我一天不死，沈家的女主人，就只能是你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