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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晚凝盘膝坐在勉强能避雨的角落，身下是干枯发霉的草堆。背后的伤势在灵泉日夜不休的滋养下已好了八九成，只留下浅浅的疤痕。体内那股微弱的内力，在修炼室的加持下，也日渐茁壮，流转于经脉之间，带来久违的力量感。
小奶龙敖弑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她腿边，露出软乎乎、覆盖着细黑鳞片的小肚皮，睡得口水直流，偶尔还砸吧一下嘴，嘟囔着“好吃的……都给小爷……”之类的梦话。
敖弑天却很不满宫内流传的“生吃老鼠”这个说法，醒来后气得喷了好几次黑烟，声称这是对它“未来仆从”品味的极大侮辱，扬言要出去把造谣的人烧成秃子。
“安静点。”沈晚凝屈指，弹了一下它露出来的小肚皮。
冰凉Q弹的触感。
敖弑天一个激灵醒过来，捂住肚子，金色竖瞳怒瞪：“放肆！竟敢偷袭尊贵的龙腹！”它张嘴想喷火，结果只打了个带着火星的饱嗝。
就在这时，宫门外传来窸窣脚步声，不同于往日那些远远窥探的小太监，脚步声沉稳而刻意，带着某种审慎的打量。
“来了。”沈晚凝眼神微敛，低声道。
敖弑天立刻来了精神，哧溜一下飞到沈晚凝肩膀上，小爪子抓紧她的衣服，伸长了脖子往外看，兴奋地压低声音（虽然它的“压低”在沈晚凝脑内依旧清晰无比）：“是来送死的吗？这次让小爷我先喷他！”
宫门被不客气地推开，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刺耳的呻吟。
两个穿着体面、面色严肃的嬷嬷走了进来。一个高瘦，吊梢眼，看人带着三分刻薄。一个矮胖，面团脸，眼神却滴溜溜地转，透着精明。她们手里端着个破旧的食盒，目光如同探照灯般，毫不客气地扫视着破殿，最后落在角落里的沈晚凝身上。
看到沈晚凝虽然衣衫褴褛、发髻散乱，但面容平静，眼神清亮，丝毫没有传闻中疯癫痴狂的模样，两个嬷嬷对视一眼，闪过一丝疑虑。
高瘦嬷嬷清了清嗓子，刻意拔高声音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：“沈氏，皇后娘娘仁德，念你旧情，特赐下膳食，你还不快谢恩？”
矮胖嬷嬷将食盒放在地上，打开盖子，里面是几个干硬的馒头发馊的菜羹，气味甚至比这冷宫的霉味也好不了多少。
沈晚凝眼皮都没抬一下，继续闭目养神，仿佛眼前只是两只嗡嗡叫的苍蝇。
她肩膀上的敖弑天却炸鳞了。
“就这？喂猪猪都不吃！还敢拿来羞辱小爷我的仆从？！”它在沈晚凝脑子里气得跳脚，“喷了喷了！必须喷了！”
高瘦嬷嬷见沈晚凝不理不睬，吊梢眼里闪过厉色，上前一步，声音尖利起来：“沈氏！嬷嬷我好心与你说话，你聋了吗？还是真如外界所言，得了失心疯？！”
她说着，竟伸出手，想去掐沈晚凝的胳膊，似乎想用疼痛来试探她的反应。
就在她那布满老茧的手即将碰到沈晚凝的衣袖时——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绝非人间应有的、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咆哮，猛地在这破败的宫殿中炸响！
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洪荒，带着龙族特有的威压，虽然因为发声体过于幼小而显得有些中气不足，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纯粹的血脉压制，足以让凡人肝胆俱裂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