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乐开了花,让你不分黑白就冤枉我,今天就让你好好体验一把什么叫“社会性死亡”。
我正演得起劲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“嗡嗡”震动起来。
我掏出来一看,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点开一看,内容让我差点没绷住笑。
“小月宝贝,我到你小区门口了,给你新写了一首诗,下来听吗?诗名叫做,《你的眼,是我沉沦的海》。”
我抬头往小区门口一看,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戴着厚底眼镜,腋下夹着个公文包的瘦小老头,正踮着脚尖往我们这边张望。
得,第三个来了。
这下可好,文、武、商,三巨头齐活了。
我婆婆这鱼塘,养的还都是精品。
3
第三位大爷,也就是诗人张大爷,迈着他那充满文艺气息的小碎步,穿过人群,来到了我们面前。
他没像前两位那样咋咋呼呼,而是先扶了扶眼镜,用一种审视艺术品的目光,深情地看了我三秒钟。
然后,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口了:“啊!小月,我的月亮!我终于见到了你!你比夜色更温柔,比星光更璀璨!”
我:“……”
大哥,现在是下午三点,哪来的夜色和星光?
王大爷和李大爷同时向他投去了敌视的目光。
“你又是哪根葱?” 王大爷的东北口音里充满了不屑。
“嘛玩意儿?又来一个抢食儿的?” 李大爷的天津话也带着火药味。
张大爷却毫不在意,他从腋下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稿纸,像捧着圣旨一样递到我面前:“小月,这是我为你写的一百零八首情诗,请你过目!每一首都代表着我对你炙热的爱!”
我看着那厚厚一沓纸,嘴角抽了抽。大爷,您这产量,比我写工作报告还高啊。
现场的局面,因为张大爷的加入,变得更加混乱。三个老头,三种风格,三种方言,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小月”,吵得不可开交。
王大爷主打一个“实在”,说要给我安稳的退休生活。
李大爷主打一个“豪横”,说要给我买包买车买大楼。
张大爷主打一个“浪漫”,说要给我写一辈子的诗。
我老公周浩,已经从愤怒变成了麻木,他站在一边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已经出窍。
而我婆婆张桂芬,则像是被三座大山压住的孙悟空,动弹不得,只能用求救的眼神,一遍又一遍地凌迟我。
我看得差不多了,觉得火候到了。
我轻轻咳嗽了一声,打断了他们的争吵。
“各位大爷,你们先静一静。” 我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,“你们都说认识‘小月’,可你们知道吗?在我家里,也有一个人叫‘小月’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
我缓缓地伸出手,指向了已经石化的张桂芬。
“那就是我婆婆,她的小名,就叫桂月。我们平时都喊她‘小月’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,仿佛一个炸雷在人群中响起。
三个大爷同时愣住,目光呆滞地转向张桂芬。他们上上下下,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身高一米六,体重一百六,烫着一头劣质小卷毛,穿着一身花布衣裳的中年妇女。
那眼神,充满了震惊、怀疑、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嫌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