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纯属我胡说八道，但对张兰这种有点迷信的妇人来说，却有奇效。
果然，她脸色一白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，”我站直身体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这件事，我必须这么做。我是她丈夫，我有这个决定权。明天早上八点，准时火化。你们要是还认她这个女儿，这个姐姐，就过来送她最后一程。要是不来，也随你们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他们，径直走出了太平间。
阳光照在身上，驱散了太平间的阴冷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苏晴，张兰，苏锐……
你们的死期，也快到了。
我掏出手机，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。
“喂，你好，我要预定最快的一炉，对，明天早上第一炉。加急费？没问题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。
苏晴，我给你安排了VIP通道，直达地狱，不用谢。
3
第二天一早，天还没亮，我就到了殡仪馆。
张兰和苏锐也来了，两人都顶着一双黑眼圈，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苍蝇。稀稀拉拉跟了几个远房亲戚，也是一脸状况外的表情。
我穿着一身黑西装，胸前别着一朵白花，神情肃穆，看不出半点情绪。
“林峰，你……你真要这么做？”张兰拉住我，声音都在发抖，“不再等等了？也许……也许还有转机呢？”
我心里冷笑，转机？是怕我把你们的摇钱树给烧了，以后没钱拿了吧。
“妈，事已至此，等什么呢？”我一脸悲戚，“难道您想让青青的尸骨一直这么放着吗？这对她太残忍了。”
苏锐也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：“姐夫，不是，这事儿……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啊！我姐的那些朋友、同事都还没通知呢！这么烧了，人家会说我们老苏家不讲情面的！”
“情面？情面能当饭吃吗？”我猛地回头，死死地盯着他，“还是说，你想替我还那几百万的债？”
苏锐瞬间哑火了，脖子一缩，不敢再吱声。
我环视了一圈那几个表情尴尬的亲戚，提高了音量：“各位叔叔阿姨，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惑。但我们家的情况，想必大家也略有耳闻。公司破产，负债累累，实在是没有能力给青青大办丧事。我作为她的丈夫，现在能为她做的，就是让她体面、安详地离开。与其把钱花在那些没用的排场上，不如给她选个好点的骨灰盒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。我想，这才是青青最想要的。”
我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，合情合理，几个亲戚纷纷点头，反而开始劝慰起张兰和苏锐。
“是啊，大姐，林峰这孩子说得对，人都没了，就别讲究那些虚的了。”
“就是，入土为安最重要。”
张兰和苏锐被众人说得哑口无言，一张脸憋得通红。
就在这时，殡仪馆外传来一阵喧哗，几辆黑色轿车停下，车上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，个个凶神恶煞，为首的正是马强。
他剃着个光头，脖子上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在晨光下闪着俗气的光。
上一世，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，以苏晴“朋友”的身份，给了我一个“温暖”的拥抱，然后在我耳边说出了那句让我坠入地狱的话：“兄弟，节哀。你媳妇生前跟我们借了点钱周转，不多，也就两千万。你看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