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一唱一和,试图阻止火化,把水搅浑。
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,心里只想发笑。
“马哥,妈,你们这是干什么?”我一脸悲愤地看着他们,“人死不能复生,你们现在说这些,不是在青青的伤口上撒盐吗?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害了她?”
我这一句话,直接把矛头引向了他们自己。
果然,周围的亲戚们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,充满了怀疑和鄙夷。
“我们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张兰急忙辩解。
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我步步紧逼,“警察已经出具了事故认定书,是意外!你们现在跳出来说死得蹊跷,是想干什么?是觉得警察的调查结果不可信,还是说……你们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幕?”
我的声音不大,但字字诛心。
马强和张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被我怼得哑口无言。
就在这时,我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朋友,赵大头,一个从老家跟我出来闯荡的山东大汉,瓮声瓮气地开口了:“恁们这两个人真有意思,刚才还催着办后事,一听说有保险金,就说死得蹊…蹊跷了?咋地,是怕林子拿了钱,不给恁们分?”
赵大头说话直,一下子就戳中了要害。
马强和张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张兰指着赵大头,气得发抖。
“我胡说?”赵大头一米八几的个子,往那一站就像座铁塔,气势上就压了他们一头,“俺就瞅着恁们不对劲!一个是要债的,一个是丈母娘,比人家老公还上心,不知道的还以为恁们俩才是两口子!”
“噗嗤——”
不知道哪个亲戚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
马强和张兰的脸彻底挂不住了。
我向赵大头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,然后转向王专员,态度诚恳地说:“王专员,实在不好意思,让您看笑话了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我妻子的后事,我还是决定,立刻火化。我相信警方,也相信我的妻子。至于保险的事,就麻烦你们按照流程走了。”
我表现得越是坦荡,就越能衬托出马强他们的心虚。
王专员点了点头,看向马强和张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:“林先生说得对,我们只按流程办事。如果两位对死因有异议,可以向警方提供证据,申请重新调查。但在那之前,我们无权干涉家属处理后事的决定。”
他的话,等于宣判了马强和张兰的死刑。
马强气得浑身发抖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总不能当着保险公司的面说,尸体是假的,人还活着吧?
“时间到了。”我看了看手表,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,“送我太太上路吧。”
工作人员点点头,开始推动那张移动担架床。
“不!不要!”张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想要扑上去,却被苏锐死死拉住。
马强则是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,眼睛赤红地瞪着我,那眼神,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。
我迎着他的目光,缓缓地,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一个冰冷刺骨,充满了嘲讽和快意的微笑。
马强,苏晴,游戏开始了。
而这一次,我是庄家。
5
火化炉的门缓缓关闭,隔绝了张兰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马强吃人般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