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桃?”沈清辞的声音沙哑干涩。
“小姐您终于醒了!您都昏睡一天了!”春桃喜极而泣,“昨天您去给老夫人请安,回来的路上就被绊倒了,额头还磕破了呢。”
沈清辞抬手摸向额头,果然有一道浅浅的伤口。她环顾四周,熟悉的雕花床,梳妆台上摆着的及笄礼首饰……她猛地坐起身,抓过铜镜。
镜中映出一张十五岁的脸,眉眼尚带稚气,却已能看出日后的绝色。只是脸色苍白,眼神里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恨意。
她回来了!
回到了她的及笄礼前夕!
这一年,她刚被从乡下接回沈府不久,还对沈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;这一年,沈清柔还没开始陷害她;这一年,她腹中的孩子,甚至还未与她相遇;这一年,萧玦……他应该正在边关打仗。
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春桃被她眼中的戾气吓了一跳。
“我没事。”沈清辞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“昨天绊倒我的,是嫡姐身边的丫鬟吧?”
春桃愣了一下,点头道:“是……是清柔小姐的贴身丫鬟,小翠。她说是无意的,老夫人也就没追究。”
“无意?”沈清辞冷笑。上一世,她也是这样相信了,还傻傻地去向沈清柔道歉,说自己不该“碰瓷”。现在想来,那根本就是沈清柔的授意,就是要在她及笄礼前给她一个下马威。
“春桃,去打盆热水来,再把我放在妆匣最底层的那瓶金疮药拿来。”
“小姐,老夫人已经让人送来了上好的伤药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沈清辞打断她,“就拿我说的那瓶。”
那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,一瓶看似普通的金疮药,实则是生母家族秘制的疗伤圣药,不仅能快速愈合伤口,还能不留疤痕。上一世,这瓶药被沈清柔骗走,说是给她“保管”,最后却不知所踪。
春桃虽疑惑,还是照做了。
沈清辞亲自上药,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,带来一阵刺痛,却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——这不是梦。她真的有机会,改写一切。
“对了,小姐,”春桃一边收拾,一边说,“刚才前院来传话,说太子殿下派人送了贺礼,给您的及笄礼添彩呢。”
太子?
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上一世就是他,利用她的感情,让她做了无数恶事,最后却为了沈清柔,亲手下令将她处死。
“知道了,放着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春桃犹豫道,“老夫人说,让您亲自去前院道谢呢,还说……太子殿下对您有意,这可是咱们沈家的福气。”
“福气?”沈清辞笑了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那可真是‘天大的福气’。”
她掀开被子下床:“走,去前院。正好,我也有些‘谢礼’要送给太子殿下和……我的好姐姐。”
春桃看着自家小姐挺直的脊背,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。好像一夜之间,小姐就从那个怯懦讨好的乡下丫头,变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,让人不敢轻易触碰。
前院客厅里,沈老夫人正拉着沈清柔的手嘘寒问暖,沈父沈知府坐在主位上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。看到沈清辞进来,沈老夫人皱了皱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