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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秘密之声
往后的几天，那种被无限放大的听觉敏感没有消失，反而逐渐清晰。
她听到楼下小夫妻为彩礼争吵的真相，听到房东在电话里抱怨维修费太贵，听到张阿姨在屋里和姐妹绘声绘色地描述“301新来的姑娘看起来也挺孤僻，怕不是和小周一样……”
“是幻觉吗？，可是为什么有一种真实感”
这条看似平静的巷子里，流淌着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窃窃私语。
她“听”到公司同事在茶水间议论她“背景神秘，怕是关系户”，她提前“听”到老板要突击检查的方向，得以从容准备。
她甚至靠着“听”来的零碎信息，在同事的股票讨论中插上几句看似内行的话，引来些许惊讶的目光。
她想起张阿姨的话，开始格外留意那间“不干净”的屋子和她所能捕捉到的一切关于“小周”的碎片。
她听到隔壁大爷晒太阳时嘀咕：“小周那姑娘，挺和气，就是命不好……”。
水果店老板娘闲聊：“……那天晚上动静是挺大，好像来了好几辆车”。
听到两个街溜子笑着调侃：“……找周姐？早没影儿啦！欠的钱要不回来喽！”
她甚至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面颜色略浅的墙面上，屏息凝神，去“倾听”墙壁内部。
起初只有模糊的电流般的杂音，但几天后的一个深夜，她似乎真的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、有规律的……刮擦声？
像是……指甲划过水泥内壁？
李颖吓得往地上一坐。
她成了谣言和秘密的容器，自身也正在被异化。
张阿姨看她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：“李颖，你最近这脸色……是不是，也听到什么了？”
李颖犹豫着，点了点头。
张阿姨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，混合着怜悯、兴奋和未卜先知的笃定：“我就说吧！
那屋子就是邪性！小周当时也这样……准是以前那个房东他爹，听说以前想不开，在房里上了吊！怨气没散呐！”
谣言升级了。
从“疯了”的租客，到了“上吊”的房主。
李颖感到一种荒谬的寒意。
阳台上那盆早已枯死的茉莉花，突然冒出了新芽。
这本身是件好事。但接下来几天，它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疯长，抽条、展叶、冒出密密麻麻的花苞。
很快，整个阳台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茉莉花香，甜腻中带着一股腐烂般的甜腥气。
更怪的是，这茉莉只在夜里盛开。白天则蔫蔫地合拢。
李颖站在阳台，望着那片过于旺盛的、不祥的洁白，心里发毛。
她想起小周传言里的“水管带铁锈味”。
鬼使神差地伸手，用手指捻了一下花盆里的土。
触感不对。不是泥土的松软，而是某种……黏腻的颗粒感。
她凑近闻了闻，一股极淡的、被浓郁花香掩盖的土腥和……难以言喻的腥气冲入鼻腔。
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砸进脑海。
4 花盆惊魂
她冲回屋里，从床底翻出搬家时买来防身、却从未用过的小型工兵铲，回到阳台，对着那盆疯长的茉莉，狠狠挖了下去！
泥土被刨开。
一下，两下……工兵铲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。她扔掉铲子，用手疯狂地扒开泥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