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第一章:初登岛屿
南海的波涛在暮色中泛着暗金色的光芒,"福昌号"的船帆鼓满了风,像一只展翅的海鸟掠过水面。徐显祖站在船头,手搭凉棚眺望远方,海风将他束发的绸带吹得猎猎作响。
"东家,再有三天就能到满剌加了。"大副赵德海走到他身旁,黝黑的脸上刻满风霜的痕迹,"这次带的丝绸和瓷器,定能卖个好价钱。"
徐显祖点点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。这是他第三次带队下南洋,前两次的顺利让他积累了不小的财富,但海上的风险他比谁都清楚。父亲徐老爷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:"海上的银子是用命换的,显祖,你要谨慎。"
"东家!"瞭望台上的水手突然大喊,"西北方有乌云!"
徐显祖心头一紧,转头望去。只见天际线上,一片黑压压的云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,云层中不时闪过青白色的电光。
"收帆!转舵!"他厉声喝道,"是飓风!"
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,但风暴来得比他们想象的更快。转眼间,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,狂风将船帆撕扯得哗啦作响。一个巨浪打来,徐显祖踉跄着抓住缆绳,咸涩的海水灌进他的口鼻。
"东家!舵断了!"赵德海的喊声淹没在风暴中。
福昌号像一片落叶被抛上浪尖又狠狠摔下。徐显祖看到桅杆在刺耳的断裂声中倒下,砸向甲板。他最后的意识是被抛向空中,然后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的海水...
当徐显祖再次睁开眼睛时,刺目的阳光让他立刻闭上了眼。他感到身下是粗糙的沙粒,耳边传来海浪轻柔的拍打声。他艰难地支起身子,发现自己在一条陌生的海岸线上,四周散落着福昌号的残骸和几个昏迷的船员。
"赵叔!阿成!"他嘶哑地呼唤着,踉跄着检查每个人的状况。十二名船员,活下来的只有五个,包括大副赵德海和年轻的水手陈阿成。
"这是哪里?"陈阿成揉着太阳穴坐起来,惊恐地环顾四周。海岸线向内延伸是一片茂密的热带丛林,高大的棕榈树和不知名的阔叶植物形成一道绿色屏障。奇怪的是,林中出奇地安静,没有鸟鸣,也没有虫声。
赵德海从一块船板下找出尚未损坏的水囊和干粮袋:"先活下来再说。东家,我们得找淡水。"
徐显祖点点头,五人沿着海岸线寻找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他们发现一条小溪从林中流出,汇入大海。溪水清澈见底,众人迫不及待地俯身痛饮。
"等等!"徐显祖突然拉住陈阿成,指着溪边的沙地,"看那个。"
沙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,三趾,足有常人两倍大,深深陷入沙中。
"老天爷..."赵德海脸色发白,"这是什么野兽?"
徐显祖蹲下身仔细查看:"不是野兽,看这步距,是直立行走的生物。"他抬头望向幽深的丛林,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夜幕降临,他们在海滩上燃起篝火,用船板搭了简易的遮蔽处。徐显祖安排两人一组守夜,自己值第一班。月光下,海浪泛着银光,丛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。
突然,一阵奇特的音律从林中传来,像是某种管乐器,却又夹杂着金属的颤音。徐显祖警觉地站起身,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。
"谁在那里?"他用官话喊道,又用马来语重复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