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渊坐在上首,嘴角微扬,显然早有默契。
就在此刻,我缓缓起身,声音不高,却穿透全场:“七殿下,臣女有一事不解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我。
萧景渊挑眉:“公主请讲。”
我走到殿中央,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:“这是三日前截获的密信,来自邻国鸿胪寺少卿之手,提及‘内应已在大雍中枢,只待时机’。信中所指‘内应’,名字模糊,但提及此人将以‘伪谍案’动摇朝纲,诱使陛下误斩忠良。”
我顿了顿,扫视众人:“若此计得逞,边关将士寒心,外敌趁虚而入,江山危矣。”
沈青芜脸色骤变。
她当然明白,这封信原本应在三天后才被“偶然”发现,而那时,她的“献策”已完成,忠臣已被贬黜,生米煮成熟饭。
而现在,她的计划提前暴露。
“荒唐!”她强作镇定,“公主凭一封来路不明的信,就想污蔑他人?”
我淡然一笑:“信上有火漆印鉴,可交由刑部验证。倒是妹妹——你口中的‘细作名单’,可有实据?还是仅凭风闻奏事?”
她语塞。
萧景渊眼神微冷:“青芜,你说的名单呢?”
沈青芜咬唇,勉强呈上卷轴。
我接过一看,果然,上面赫然写着三位老将的名字,皆是我兄长的旧部。
我当众打开,朗声道:“诸位请看,这份名单既无来源标注,也无证人画押,甚至连笔迹都是仿造。若据此治罪,岂非开了‘文字狱’之先河?”
一位老尚书站出来:“公主所言极是。治国之道,贵在慎刑。若因一纸空文便动辄问罪,恐寒忠臣之心。”
萧景渊脸色阴晴不定,最终挥袖:“此事暂缓,待查实再说。”
沈青芜败退。
她离开时回头瞪我,眼中恨意几乎溢出。
我知道,她不会善罢甘休。
果然,次日清晨,我便听说兄长在朝会上被弹劾“私通外臣”,罪名是他曾接待邻国使节时收受礼品。虽非大事,但在敏感时期,极易被放大。
我立刻明白——这是沈青芜的报复。
她无法直接扳倒我,便转而攻击我的软肋:兄长。
我即刻入宫,求见太后。
凭借前世记忆,我知道太后最忌惮的就是“外戚干政”,但她同样厌恶“无端构陷”。我以安宁公主的身份,献上一幅画——《慈乌反哺图》,并附诗一首:
> “枝头乌鸟知反哺,朝中忠良岂蒙冤?
> 一纸虚词能蔽日,千秋史笔自昭然。”
太后阅后动容,当即召见皇帝,劝其慎查此案。
与此同时,我派人暗中调查那批“礼品”,发现不过是几匹粗布与草药,价值不足十两银,且邻国使节已有书面声明:“馈赠乃礼节之举,无关政事。”
证据确凿,诬告不攻自破。
沈青芜再次受挫。
但她并未放弃。
五日后,她联合嫡母柳氏,在家宴上设局。
席间,她故意提起我近日常去城南药铺,“似与某位年轻大夫往来甚密”。言语暧昧,引人遐想。
柳氏顺势发难:“公主暂居我府,言行自当谨慎。若有婚配之事,也该由陛下做主,岂能私自相会?”
我冷冷看着她:“母亲说的是哪家药铺?”
“济仁堂。”沈青芜接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