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的一腔痴情,在他眼里恐怕连脚下的尘土都不如。
“王妃,王爷他……今日一早离府办公务去了,还不知道您……”小桃怯生生地回禀,像是怕她伤心。
楚玥扯了扯嘴角,镜中那张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:“不知道最好。我也不需要他知道。”
她转过身,看向小桃,目光沉静:“小桃,从今天起,忘记那个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容玥公主。我叫楚玥,清楚的楚,王月的玥。我活过来了,只为我自己活。”
小桃被她话语中的决绝和气势震住,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“现在,跟我说说,我们现在具体什么情况?手里还有多少银钱?每个月的份例是多少?都有谁在管着?”楚玥的问题清晰而直接,带着强烈的目的性。
小桃虽然困惑,还是一一回答了。情况比楚玥想象的更糟。原主带来的嫁妆看似不少,但多是笨重又不实用的物件,现银极少。王府每月给的份例本就克扣,经过层层盘剥,到她们手里更是少得可怜,仅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,连打点下人、请个好点的太医都做不到。府里的管家是王爷的心腹,对她们这院根本不上心。
楚玥静静听着,心中那个“休夫”的计划越发清晰坚定。
指望那个冷面王爷?不如指望母猪上树。在这个陌生的时代,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爱情是奢侈品,自由和金钱才是硬通货。
她的目标非常明确:攒钱,搞事业,拥有独立生活的资本,然后——休了这个徒有虚名的丈夫,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!
第一步,是解决眼前的生存困境。
楚玥让翻出原主的首饰盒,挑拣出几件样式繁复、原主喜爱但华而不实的金钗玉佩。“小桃,想办法悄悄把这些换成现银,要可靠的门路,别让人发现。”这些是启动资金。
小桃吓得脸色发白:“王妃,这……这要是被发现了……”
“被发现又如何?”楚玥眼神锐利,“饿死比被发现更可怕。按我说的去做,小心些。”
小桃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,一咬牙,接过首饰:“是,奴婢明白了!”
第二步,了解环境,寻找机会。
楚玥不顾身体虚弱和小桃的劝阻,换上一身素净简便的衣裙,走出这间压抑的屋子。她需要熟悉这座王府的布局,尤其是通往外的路径。她更像一个冷静的勘探者,而非伤春悲秋的怨妇。
王府庭院深深,楼阁亭台,气派非凡,却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秩序。下人们见到她,远远地行礼,眼神却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视和好奇。她毫不在意,目光飞快地扫过厨房、库房、侧门的位置,心中默默绘制地图。
行至一处回廊,迎面撞上一行人。
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蟒袍,身姿挺拔,面容俊美绝伦,却如同精心雕琢的寒玉,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冷冽与威严。正是离府归来的宇文渊。
他显然也看到了她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脖颈上未能完全遮掩的伤痕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动,只有惯常的淡漠,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。
楚玥停下脚步,按照记忆里的礼仪,微微屈膝:“王爷。”声音平稳,没有一丝起伏,既无原主的爱慕怯懦,也无怨愤不甘,就像在称呼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