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初遇尘缘
岚裳第一次遇到季霄云时,她初入尘世,对凡间错综复杂的规则一窍不通,她闯入了季霄云家的酒楼里大吃一顿。
然而,当结账时她才惊觉自己身无分文。她被凶神恶煞的小二赶了出来,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那小二怒目圆睁,手指像一根尖锐的长矛,直直地指向她,就在她狼狈不堪之时,季霄云出现了……
他身披厚厚的狐裘,那狐裘似一朵蓬松的云朵,将他轻柔地包裹。只是他的面容略显憔悴。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扶起。岚裳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呆呆地望着他,目光中满是惊愕与好奇。
季霄云是云泽山庄的少庄主,见她可怜兮兮,便动了恻隐之心,打算放她离去。可是岚裳在见到季霄云的第一眼,就认定他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人。于是,她紧紧抱着季霄云的大腿,苦苦哀求他让自己留下。季霄云犹豫再三后,终究还是心软让她留了下来。从此,岚裳在这纷繁复杂的凡世,有了一个家。
“你唤何名?”季霄云的声音,宛如山间潺潺的溪流,清脆悦耳。
“岚裳。”岚裳回答。
季霄云展颜一笑,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灿烂而迷人,他道:“好名字。”
岚裳像一只充满疑惑的小狐狸,不明所以,季霄云却像一个神秘的隐士,缄口不答。
“那你唤何名?”岚裳眨巴着眼睛,像星辰一般闪烁。
“季霄云。”季霄云温声答道。
“季,霄,云?”岚裳一字一句,如同珍珠落玉盘般清晰,“我喜欢这个名字,晴天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。季霄云你一定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。
季霄云一愣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……”
岚裳有些不解,但仍坚定地开口:“不会的,季霄云永远都不会让岚裳失望的。”
季霄云不明白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,可她为什么会如此相信自己,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她那双毫无防备的双眼了。
2 山庄秘辛
岚裳随着季霄云来到了云泽山庄。这山庄很大,但却有了衰败之势,昔日的繁华如烟云散去,曾经的钟鸣鼎食、门庭若市,如今只剩下冷清的院落和斑驳的墙壁。
岚裳还未来得及熟悉一下,这天夜里,季霄云便如同一棵被狂风肆虐的枯树般,轰然病倒了。
他病得仿若坠入了无尽的深渊,沉重得让人窒息,一口鲜血如同艳丽却又不祥的红梅,从他口中喷洒而出。山庄内的众人,就像一群惊弓之鸟,每一颗心都被一根无形的细线紧紧悬着,生怕这根线突然断裂,季霄云便挺不过这一劫。
从季霄云奶娘的叙述中,岚裳终于明白了为何季霄云会说自己要让她失望了。原来,季霄云的病如同附骨之疽,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,他从小就体弱多病。算命先生的话,就像一道冰冷的魔咒,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。如今,他已经十九岁了,只剩下一年。季霄云呢,早就把自己当作了那早已埋入黄土的死人。
府里的下人透露,季霄云早在一个月前就给自己打造好了棺材。岚裳听着,只觉得心中仿佛被一把钝刀反复割着,季霄云这十九年来,到底承受了多少如刀割般的痛苦啊。
季霄云这一病足足病了半个月才见好转,岚裳没日没夜地陪在他身边照料。初见时季霄云穿着厚厚的狐裘,倒也瞧不清他的情况,可现在他穿着单衣躺在床上,岚裳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残破不堪到了这种地步,他躺在那里,单薄得就像薄薄的一张纸,整个人病弱得仿佛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