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霆深的眉头蹙得更紧。
温念却不再看他，她转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，递到他面前。
霍霆深的目光落在文件首页加粗的标题上——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他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他的声音沉了下去，带着危险的气息。
“字面意思。”温念甚至还弯了一下唇角，眼底却无半分笑意，“霍霆深，我们离婚。”
林薇掩住嘴，眼底闪过狂喜，却假意劝道：“温念姐，你别冲动，有什么事好好说……”
霍霆深盯着温念，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。她太平静了，平静得反常。过去三年，她看他时眼里总有光，有小心翼翼的爱慕，有卑微的乞求，绝不是现在这样，一片荒芜的漠然。
这种漠然，让他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。
“温念，”他语气讥诮，“欲擒故纵这种把戏，你玩得还不够腻？”
温念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。她只是拿起笔，在协议书的末页，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。笔尖划过纸张，发出沙沙的轻响，决绝得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财产分割我已经签字放弃，你签好字让律师通知我去领离婚证就行。”她将签好字的协议推到他面前，仿佛那不是决定她三年婚姻归宿的文件，而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不再看他们一眼，转身朝楼上走去。
她的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，没有半分留恋。
霍霆深盯着茶几上那份签好字的协议，又抬头看向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，心头那团火越烧越旺，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。
林薇依偎过来，软声说：“阿深，温念姐是不是生气了？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……”
“不用管她。”霍霆深烦躁地松了松领带，目光阴沉地落在那份协议上，“她闹不了多久。”
一个离了他就一无所有的女人，能硬气到几时？他等着她回来哭求。
2
温念没有哭，更没有求。
她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城市里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最初几天，霍霆深完全没当回事。他甚至冷笑着对助理吩咐：“盯紧点，看她能撑几天。到时候……不必直接通知我。”
他想象着她无处可去、走投无路，最终只能灰头土脸回来向他认错求饶的画面。
然而，一天，两天，一周……半个月过去了。
温念没有出现。电话成了空号，她常去的地方再也找不到踪迹，甚至连她婚前那几个少得可怜的朋友，也对此一无所知。
霍霆深心里的烦躁一天天加剧。办公室里，低气压弥漫，好几个高管汇报工作时战战兢兢，莫名其妙就被骂得狗血淋头。
他开始失眠，躺在主卧那张巨大的床上，鼻尖似乎总能隐隐约约闻到一丝属于温念身上那种清淡的、他从未在意过的馨香。而林薇身上浓郁的香水味，却让他莫名反感。
林薇变着法子讨好他，暗示着想搬进主卧，想正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。
霍霆深却总是心不在焉地推开她：“薇薇，你身体不好，先安心休养，别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