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有时会剧烈咳嗽,有时会对着笔记本快速记录,有时只是静静地坐着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礁石,留下深深的焦虑痕迹。

通过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和环境记忆,父亲的形象在林渊心中逐渐清晰:不是一个冷漠的科学家,而是一个被巨大的责任和恐惧压垮、孤立无援、却仍在坚持的守护者。

傍晚,林渊回到旅舍,发现房间有被翻动过的痕迹,虽然很隐蔽,但他放在枕下的铁皮糖果盒位置移动了细微的角度。

村长果然在监视他。

夜里,他躺在床上,耳边是窗外永恒的海浪声和更清晰的、夜间海洋生物的“低语”。

他握着那片父亲藏起来的诡异藻类,下定决心。

必须去“深渊之眼”底下亲眼看看。 但需要计划,需要帮助。

村长绝不会让他轻易得逞。

他的“盟友”,在这片看似敌意的海洋里。

第3章:古老的警告与受阻的行程

第二天,林渊试图接近村里那些看起来最年长、可能知道更多往事的老人。

但村民们仿佛收到了统一指令,对他避之不及,要么直接关门,要么含糊其辞。
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注意到了村尾那座孤零零的小屋。

屋外晾晒着各种鱼干,门口坐着一位满头银发、满脸深刻皱纹的老婆婆,她浑浊的双眼似乎没有焦点,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——编织着一张图案极其复杂诡异的渔网。

那网线的颜色暗沉,编织出的图案不像普通的渔网,反而像某种扭曲的符号或是……封锁线?

更让林渊注意的是,老婆婆脚边趴着一只同样年老的黑猫,毛色失去光泽,但一双碧眼却锐利得很,正警惕地盯着林渊。

林渊尝试着靠近,老婆婆毫无反应,依旧沉浸在她的编织中。

他蹲下身,尝试对那只老黑猫释放善意和好奇的意念。

老黑猫警惕地弓起背,发出低沉的呼噜声,但并没有立刻逃走。一段充满戒备和沧桑感的意识传递过来: 【外乡人……离开……带着你不该有的‘耳朵’离开……】 它竟然能感知到吊坠赋予林渊的能力!

【我只想了解我父亲,林默,的事。】 林渊传递去父亲的影像和悲伤的情绪。

老黑猫的碧眼闪烁了一下,戒备稍减,传递来一段复杂的情绪:有对林默的认可(【他是个好人……会给婆婆新鲜的鱼】),也有深切的悲哀和恐惧(【但他太好奇了……惊动了不该惊动的……】)。

【那下面到底是什么?婆婆知道,对吗?】 林渊看向依旧沉默编织的老婆婆。

老黑猫沉默了一会,似乎在回忆,又像是在权衡。

最终,一段断断续续、夹杂着强烈恐惧感的意识流传递过来,源头似乎是它从老婆婆长年累月的呓语和噩梦中间接感知到的: 【古老的……沉睡者……在裂缝之下……】

【它的梦……会污染海水……它的呼吸……会带来‘恩赐’……也是诅咒……】 (影像:一些村民偷偷采集那种紫色藻类,服用后变得力大无穷,眼神却逐渐狂热空洞)

【婆婆的家族……曾是‘看网人’……编织‘静默之网’……安抚……或者说……隔绝……】 (影像:更古老的时候,村民会举行仪式,将编织好的特殊渔网沉入特定海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