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她从来不会这样笑
“她从来不会像你这样笑。”
冰冷的嗓音砸在苏晚耳边，带着惯有的审视与嫌弃。顾晏辰指尖夹着高脚杯，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晃出涟漪，目光却像淬了冰，直直钉在她嘴角的梨涡上。
苏晚握着咖啡勺的手微顿，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翻涌的吐槽。
【废话，老娘当年装大家闺秀端了三年，笑都得掐着嘴角弧度，快累死了。现在这样才是本体的快乐笑好吗？】
心里把顾晏辰的审美骂了八百遍，面上却挤出恰到好处的卑微：“是我不配，顾总。”
她刻意放软了声音，尾音带着点怯懦的颤抖，完美复刻了顾晏辰想象中 “替身” 该有的模样。
顾晏辰果然皱紧了眉，像是被这声示弱刺到，又像是嫌她不够像。他抬手松了松领带，视线扫过苏晚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 —— 那是当年苏清颜最爱的颜色。
“明天陪我去参加陆家的宴会，穿这条裙子。” 他把一个丝绒盒子推过来，“戴上它。”
盒子打开的瞬间，苏晚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。
里面躺着一条星月项链，碎钻镶嵌的月亮吊坠下，挂着一颗小小的珍珠。那是三年前顾晏辰送给 “苏清颜” 的生日礼物，当时她嫌珍珠老气，转头就丢给了助理，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留着。
【救命，这审美是被门夹了吗？当年要不是为了苏家的项目，谁要戴这土掉渣的玩意儿。】
“谢谢顾总。” 苏晚拿起项链，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链，语气愈发温顺，“我一定好好戴着。”
顾晏辰盯着她纤细的脖颈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眼神却更冷：“别弄丢了，清颜很宝贝这个。”
苏晚低头扣项链的动作一顿，心里冷笑出声。
【宝贝？顾总，你怕不是记错人了。真正宝贝这玩意儿的，是你妈吧？当年她非说这是顾家传家宝，逼我天天戴着呢。】
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的表情：“我会小心的，绝对不会弄丢。”
顾晏辰似乎终于满意了些，又像是被她这副样子勾起了更多怀念，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，屏幕朝向苏晚。
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同款米白裙子，戴着同款项链，站在阳光下笑得温婉端庄，眉眼间尽是大家闺秀的矜持。那是 “苏清颜”，是顾晏辰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，也是苏晚三年前演出来的假象。
“你看，清颜笑起来的时候，嘴角不会这么翘。” 顾晏辰的声音柔和了些，带着缱绻的怀念，“她总是很温柔，从来不会像你这样…… 咋咋呼呼。”
苏晚凑过去看了眼照片，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
【咋咋呼呼？顾晏辰你有没有心？当年你公司破产危机，是谁顶着苏家的压力帮你拉投资？是谁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还得笑着说没事？现在倒嫌我咋咋呼呼了？】
“是，清颜小姐确实很温柔。” 她垂下眼，掩去所有情绪，“我会尽量学的。”
顾晏辰收回手机，眼神里的温情瞬间褪去，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总裁：“尽快学会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他起身准备离开，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，回头看了苏晚一眼：“对了，明天宴会别多说话，跟着我就行。清颜不喜欢话多的女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