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冲得太急,柔弱的身躯都在微微发颤,精心描画过的眼睛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古怪的、近乎狰狞的恐慌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要用目光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来。
“辰哥哥!你看清楚!她绝对不是黎理!”
苏婉抓住冷辰的手臂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西装面料里。
“黎理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懂这些?她满脑子只有怎么讨好你!她连公司股份是什么都弄不明白!这个女人是假的!她一定是别人派来害你的!”
她这番话吼得又急又响,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她心底某种更大的、说不出口的恐惧。
冷辰被她这么一拽一吼,原本因那份股权转让书而震惊混乱的思绪被打断。
他下意识地顺着苏婉的手指,再次将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我。
的确,反常。
今天的“黎理”反常得离谱。
那份他从未放在眼里、以为早已牢牢掌控在手中的股份,竟然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剑。
这种失控感,让他极度不适甚至恐惧。
而苏婉的话,恰好给了他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方向——如果不是换了人,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难缠?
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我甚至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细微沙沙声。
我看着苏婉那张因为急切和心虚而微微扭曲的脸,看着冷辰眼底逐渐积聚的怀疑和阴鸷。
然后,在极致的寂静和紧绷中。
我忽然又笑了。
这一次,笑声很轻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冰冷,像是在寂静的深夜里突然敲响的丧钟。
冷辰和苏婉都被我这声笑弄得一怔。
紧接着,在他们惊愕的注视下,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。
我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手,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太阳穴,然后慢慢地、一下一下地,鼓了三下掌。
啪。
啪。
啪。
掌声清晰,落在死寂的病房里,格外瘆人。
我的目光越过脸色发白的苏婉,直直地落在冷辰脸上,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变得越发深邃难辨,带着浓浓的嘲讽,还有一丝……
仿佛等待猎物终于落入陷阱般的玩味。
“苏婉……”
我开口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又每个字都砸得人心头一沉。
“……不,或许我该叫你……系统残留物?”
苏婉的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!
比刚才冲进来时还要苍白十倍!
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,瞳孔因为极度惊恐而剧烈收缩,像是看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!
她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怪响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发抖,连连后退,仿佛想要逃离这个地方,逃离我!
我却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,目光转向脸色更加惊疑不定的冷辰,语气陡然变得凌厉,仿佛带着千钧的重压:
“冷辰,你口口声声爱她苏婉,爱到要剜妻杀子来续她的命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——”
“你知不知道,你眼前这个楚楚可怜、需要换肾才能活命的苏婉,早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里,就已经和你那辆限量版跑车一起,烧得只剩下一点残渣了?!”
“你知不知道,现在站在这里、撺掇着你作孽的,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!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数据垃圾堆里爬出来、窃取了她部分记忆的、低级拙劣的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