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电话静音了,宋鹤霄为了找我,把电话打到我舍友那去了。
她接通时,我正在高谈阔论。
“宋鹤霄长这么高,顶端优势会抑制侧芽生长,他这么白,肯定是肾虚,不行。”
舍友挂断电话说:“男人就怕别人说自己不行,年年,你完了。”
我想宋鹤霄不是记仇的人吧。
后来,我发现我错了。
他记仇记一辈子。
后来,他把我堵在角落证明自己的侧芽长得挺好。
1
我,顾年年,经过日夜苦读,考上了理想的大学,梦想的专业。
进入大学以后,我决定,要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!
要不然,对不起我那在夕阳下逝去的青春。
于是,军训后我迅速锁定目标。
蒋川,近看可练手晋级,远看可居家妇男。
最主要,他是个好人。
谁知道,在经过我两个月的不断试探,带着舍友郑雯和他天天约饭以后。
他成为郑雯的男朋友。
在他们官宣的当晚,我和蒋川的好兄弟宋鹤霄,成为了见证人。
我内心的崩溃比袁华得知秋雅和夏洛在一起的时候,还要大!
我的内心一直重复播放一首歌曲:感谢你特别邀请,来见证你的爱情。
啊,不对!
北风萧萧,雪花飘飘。
看着他们十指想握的手,我觉得自己要黑化了。
黑化进度刚完成百分之一,蒋川大手一挥,递了一个零食大礼包给我。
“给你个礼物,顾年年,我包了你一个月的零食!”
我拍桌而起。
“姐夫,你是我永远的姐夫!”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我看着零食,脸都要笑劈叉的时候,就听见宋鹤霄问郑雯。
“女方家属有礼物了,我作为男方家属,没有吗?”
眼看着他为难我姐妹,我再次拍桌而起。
宋鹤霄笑眼睨着站立着的我,那笑意温柔,没有半分调侃的味道。
只是,他刚刚喝了一大杯酒,脸上有点红。
他轻声说道:“顾年年站起来,难道我的礼物就是女方家属?”
可能刚才喝了一点果酒,我脸颊有些热,连忙坐下了,郑雯在一旁说着:“当然不是我们家年年了,我给你准备了。”
郑雯把礼物袋递给宋鹤霄,他双手接过,但是没打开,就放在一旁。
好像对礼物兴趣不大,那他还要了干什么?
桌子不大,我和宋鹤霄坐在一起,他喝了一点酒以后一直盯着我看。
怎么,我脸上有礼物啊?
我不喜欢和别人对视,只能将视线转移到正在付钱的郑雯和蒋川身上。
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他,他却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。
“顾年年,我在你身边晃了那么久,你是不是,真的看不见我?”他声音不大,里面更多的浓重是不甘和委屈。
还有点像被抛弃的怨妇。
他嗓音轻柔温暖让人觉得安心,我好像听过,但是想不起来了。
我眼睛眯了眯,随后快速地退了几步。
指着他的鼻子喊:“你有病啊,渣男回头,寸草不留,别以为说两句好话,我就会像其他小姑娘一样扑你,老子才不给你当接盘侠!”
2
说完话,我拿着手机就跑了,一路火花带闪电,我直接跑回宿舍。
跑得太快,搞得我心跳怦怦的。
宋鹤霄就是个祸害,祸害别人,还想祸害我。
宋鹤霄是学校出了名的高冷禁欲男神。
表白墙红火那阵,三条里面有两条是找他的。
我亲眼看到他将那张被女孩偷拍的照片,做了头像。
还发了个隐晦的朋友圈,有你就很好。
满屏都是恋爱的粉红泡泡。
照片上,落日熔金,他精致的侧脸对向夕阳,好看得像青春电影的宣传照一样。
那天,我猜测他八成是被人追上了。
现在嘛……应该是分手了。
因为,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句很是失落的话。
我以为雨是落向我的,没想到也会因为风而飘向别人。
看来,人家姑娘受不了他每天被狂蜂浪蝶的骚扰,选择了分手。
我就说,他绝对不是个一般人,分手了也不见他多难过。
我每次不经意地看向他的时候,他都眉眼弯弯四处放电。
刚分手也这么开心,海王的继承人!
即使他长得极其好看,我作为新时代独立女性,也坚决不能被美色所惑。
海王收心,浪子回头这事,这年头,谁信啊!
尤其是一颗被数学摁在地上摩擦,在高考中胜利的大脑,是不可能变成恋爱脑的!
郑雯捧着蒋川送的鲜花回来的时候,我正在对着高数奋笔疾书。
唯有数学,让我大脑如此兴奋。
毕竟,马上就要挂科啦!
郑雯将花放在书桌上,背对着我打理着,说了一句话,让我大脑空白。
“宋鹤霄刚才是不是和你表白,你怎么不答应?”
我十分警觉,声音都大了一些。
“表白,表哪门子白,他哪句话明确说他喜欢我了?而且宋鹤霄长得那么高,生物书上说,顶端优势会抑制侧芽生长的,他那小脸这么白,一看就弱不禁风,我猜测他可能是肾虚,总结来说就是,他不行!”
我义正严辞,小嘴叭叭地,说的郑雯一愣。
看她眨巴着大眼睛,一脸吃惊的模样,我就知道我的话有作用了。
实在振聋发聩,发人深省。
正当我想继续说之时,她默默地点开手机的屏幕,举了起来,我看到她正在通话中,时长两分钟。
对方姓名:宋鹤霄!
郑雯说:“他打电话给你没打通,打到我这儿了。”
我回头看了眼我静音的手机,脸部抽搐,大脑在风中凌乱。
郑雯,你真是我的好姐姐。
下一秒,电话被挂断了,十分果断干脆。
我可以想象到宋鹤霄冰块一样的脸上,阴云密布。
都是一个班的同学,这还怎么见面?
我吞咽了一口口水,讪讪地问道:“雯姐,你说我是不是完了,宋鹤霄不会记仇吧?”
“男人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。”郑雯一本正经。
我转过身眨巴眨巴眼睛,使劲晃了晃脑袋,头发一甩,管他呢。
惹不起,我躲得起。
我一向最擅长的就是做缩头乌龟了,保护自己做得出神入化,坚不可摧。
3
可没想到,好死不死,临到期末考。
班长为了降低我们班挂科率,强迫把我们分成几组,青蓝结对,好的带差的,大学居然也搞这一套。
我、郑雯、蒋川、宋鹤霄和两名女生在一组。
六个人又分成了两小组。
为了避免和宋鹤霄有交集,我分组复习的时候,几乎是粘在了郑雯身上,死乞白赖地非要和他们一起。
这引起了蒋川很大不满。
“顾年年,你能不能别粘着我家雯雯……”
我白了他一眼。
“不能!什么你家雯雯,是我家的,虽然你是她男朋友,但不妨碍我是她女朋友啊!”
郑雯被我们俩吵得头疼,起身去倒水。
我和蒋川针锋相对,视线焦灼,空气中都快溅起火花了。
干架的火花!噼里啪啦!
突然,我觉得脊背发凉。
一回头就看见宋鹤霄正面无表情盯着我,似乎还委屈巴巴,欲言又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