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凛……
他竟然将她的尸体，从药桶里抱了出来！
他想做什么？！
苏晚璃猛地睁开眼。
只见顾凛将她的尸体，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张铺着白布的长案上。
那动作，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然后，他拿起那把刚擦干净的验尸刀，重新走到了长案前。
他……
他还想做什么？！
杀一次不够，还要再杀第二次吗？！
苏晚璃疯了一样地想冲过去，却一次次地穿过了他的身体。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
看着他拿起刀，再一次，对准了她胸口的伤疤。
冰冷的刀锋，再次划开皮肉。
他竟然……
在验尸！
一遍又一遍地，查看着她的伤口。
他的表情，专注到了极点。
仿佛不是在面对一具尸体，而是在研究一件精密的仪器。
苏晚璃笑了，笑得魂体都在颤抖。
顾凛。
你真是个疯子。
亲手杀了我，又亲手为我验尸。
你是想看看，自己捅得够不够深，杀得够不够彻底吗？
好。
很好。
我就在这里看着。
看着你这个疯子，还能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！
你等着。
等我头七回魂，成了厉鬼。
我第一件事，就是让你也尝尝，这剖心剔骨的滋味！
她不知道的是。
在她看不见的地方，顾凛的另一只手，正死死地握成拳。
指甲，早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。
鲜血，顺着指缝，一滴一滴地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的眼中，没有恨，没有冷漠。
只有无尽的……痛苦和挣扎。
2.
接下来的六天，苏晚璃每天都看着同一场噩梦上演。
白天，顾凛是大理寺那个杀伐果断的“活阎王”。
他处理公务，审理案件，雷厉风行，面无表情。
仿佛那个在新婚夜杀妻的男人，不是他。
府里的人，对他都讳莫如深。
关于她的死，宰相府那边，顾凛给出的说法是——
苏家大小姐，苏晚璃，因不愿嫁与他，在新婚夜，引刀自尽。
多可笑的借口！
她明明那么爱他！
可宰相府，竟然信了。
或者说，他们不敢不信。
因为顾凛，是皇帝面前的红人，权倾朝野。
谁敢质疑他？
于是，一场谋杀，就这么被轻飘飘地，掩盖了过去。
而到了晚上，顾凛就会变成另一个人。
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他会将她的尸体，从药桶里抱出来，放在长案上。
然后，拿起那把验尸刀，一遍又一遍地，重复着验尸的动作。
他似乎，想从她的身体里，找出什么东西来。
苏晚璃从最初的滔天恨意，到后来，竟生出了一丝麻木。
她就像一个看客，冷眼看着这场荒诞的独角戏。
她甚至，开始“欣赏”起顾凛那张痛苦的脸。
是的，痛苦。
虽然他掩饰得很好，但她还是能捕捉到。
在他每次下刀时，那瞬间的颤抖。
在他凝视她伤口时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悲恸。
这种发现，让她觉得既可笑，又痛快。
顾凛，你也会痛吗？
你亲手杀死心爱之人的感觉，好受吗？
活该！
你这辈子，都该活在这种痛苦里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