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着咳着，一口鲜血，从他口中喷出。
溅在了她惨白的脸上。
形成一抹，刺眼的红。
苏晚璃彻底呆住了。
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，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决绝。
一个荒唐的念头，不受控制地，从心底冒了出来。
难道……
和悦公主说的，都是真的？
他杀她，真的是为了……救她？
3.
第七天。
头七。
苏晚璃感觉自己的魂体，变得凝实了许多。
恨意，似乎也淡了一些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她开始，看不懂顾凛了。
这个男人，白天冷酷无情，晚上自残救妻。
他到底，哪一面才是真的？
这天晚上，顾凛没有再“验尸”。
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案边，看着她。
一看，就是一夜。
他的脸色，依旧苍白，气息也很虚弱。
显然，昨晚的“放血”，对他损耗极大。
苏晚璃就这么漂浮在他身边，也陪着他，看了一夜。
她试图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，看出些什么。
可那里，依旧是一片死寂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天快亮时，和悦公主又来了。
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。
“阿凛，这是国师新配的药，对你的身体有好处，快喝了吧。”
她的脸上，满是关切。
顾凛接过药碗，一饮而尽。
喝完，他的脸色，似乎好看了一些。
“今天，是头七。”他看着和悦公主，缓缓开口，“国师那边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准备好了。”和悦公主点头，“国师说，今晚子时，是最好的招魂时机。只要能找到子蛊，苏姐姐……就有希望能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顾凛只说了一个字，便闭上了眼。
和悦公主看着他疲惫的样子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。
但很快，又恢复了温柔。
“阿凛，你放心。我一定会帮你，把苏姐姐找回来的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。
苏晚璃看着她的背影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。
直觉告诉她，这个女人，有问题。
她说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在引导顾凛，去做某件事。
而顾凛，似乎对她，深信不疑。
晚上，子时。
顾凛抱着她的尸身，来到了府中最偏僻的一个院落。
院子中央，摆着一个巨大的祭坛。
一个穿着黑袍，戴着面具的国师，早已等候在此。
和悦公主，也跟在旁边。
“大理寺卿，时辰已到。”国师的声音，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顾凛将她的尸体，放在祭坛中央。
“开始吧。”
国师点了点头，开始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。
随着他的念咒，祭坛周围，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。
一股阴冷的气息，瞬间弥漫开来。
苏晚璃的魂体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，吸到了祭坛上空。
她看到，顾凛再一次，划开了自己的手腕。
鲜血，滴落在祭坛的符文上。
那些符文，像是活了过来，开始缓缓地转动。
“噗——”
顾凛又是一口血喷出。
他的身体，已经到了极限。
“阿凛！”和悦公主惊呼一声，想上前扶他。
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别碰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