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“操!网又断了!陆哲,你他妈是不是又给我限速了?”
凌晨两点,主卧传来陈浩标志性的咆哮,以及他那把号称“Cherry原厂青轴”的机械键盘被砸得快要散架的巨响。
我坐在电脑前,平静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我没限他速。
我只是远程登录了路由器后台,动动手指,把他那台专门用来打游戏的电脑MAC地址,从“VIP游戏通道”拖进了“青少年学习模式”的分组。
这是我为他量身定制的“数字囚笼”,今晚是第一天公测。
“滴咚。”
我的微信响起,是陈浩发来的消息,一连串的问候我全家安康的表情包,紧跟着一句:“说话!是不是你搞的鬼?信不信我把路由器砸了?”
我慢悠悠地端起杯子,喝了一口早就凉透的咖啡,才不紧不慢地打字回复:
“没限速。可能是运营商线路波动,要不你打10086投诉一下?”
我甚至还“贴心”地附上了一个乖巧的“OK”手势表情。
手机那头沉默了。我几乎能想象出陈浩此刻的表情,一张因愤怒和游戏中断而涨成猪肝色的脸,想发作,却找不到任何证据。
因为从表面上看,他的网络连接图标一切正常,甚至测速软件还会显示高达500兆的下载速度。但他只要一登录《原神》或者《英雄联盟》,就会立刻掉线,延迟飙到999ms,红得发亮。
这就是高级网络管理员和普通用户的次元壁。
他以为的网络,是插上电就能用的一根线。
而我眼里的网络,是一个可以被精准操控的、由数据流和权限构成的王国。
而我,就是这个王国的神。
我叫陆哲,一个靠写代码为生的程序员。为了省钱,也为了上班方便,我和陈浩合租了这套两室一厅。他住次卧,我住主卧。
房租,我六他四。
千兆光纤,我一个人拉的,每个月399的套餐费,也是我一个人在付。
起初,我只是想图个清静。陈浩是附近一家公司的销售,看起来人模狗样,作息也算规律。我想着井水不犯河水,相安无事就好。
可我错了。
我严重低估了一个白嫖党对“免费”二字的贪婪程度。
2
入住第一天,陈浩就腆着脸问我WiFi密码。
“陆哲,哥们儿,你这新家网络整挺好啊,密码多少?我手机连一下。”
我当时没多想,直接告诉了他。毕竟,一个手机能用多少流量?
结果,当天晚上,我就见识到了他的“实力”。
他不仅手机连了,iPad连了,笔记本连了,甚至还把他那台外星人台式机也搬了过来,网线直接从他房间拉到客厅的路由器上。
凌晨一点,当我在次卧被他团战时的嘶吼声吵醒时,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引狼入室。
“中路!中路会不会玩?打野人呢?死了吗?”
“上上上!推塔推塔!我操,这ADC是猪吗?”
伴随着这些污言秽语的,还有他那砸得震天响的键盘声。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黑眼圈找到他,委婉地表示,晚上希望他能小点声,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。
他正叼着烟,一边刷牙一边打量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。
“嗨,哥们儿,打游戏嘛,有点激情很正常。你适应适应就好了。再说了,你一个搞IT的,不也经常熬夜吗?咱们这是‘作息同步’,多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