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不可能。”
我站起身，走到他身边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殿下，我不仅有账本。”
“我还知道，三天之内，张栋必定倒台。”
“而他被抄家后藏在城外的那笔巨额财富，将成为你的第一笔启动资金。”
他猛地抬头看我，眼中是震惊、狂喜，还有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魔鬼。
我迎着他的目光，一字一句。
“我需要殿下一个承诺。”
“若我功成，你此生，必不负我。”
“我要你，立下血誓。”
李承乾看着我，这个刚刚将他从绝望冰窟中拽出来的男人，此刻却用最冷静的语调，向他索要最沉重的契约。
他没有犹豫太久。
绝望的人，抓不住稻草时，会抓住毒蛇。
他拔下头上的发簪，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，鲜血滴落在地。
“我，李承乾，在此立誓。”
“若沈浪能助我复起，我此生，以他为师，奉他为友，绝不相负。”
“若违此誓，天诛地灭！”
血滴在地板上，像一朵盛开的红梅。
我看着他，眼底那抹讥讽一闪而过。
誓言？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。
我信的，从来只有我自己。
2.
我没有将账本直接交给御史台。
那太便宜李承明了。
我要他亲手斩断自己的臂膀，还要让他以为，这是最明智的决定。
京城最大的青楼“醉月楼”，新来了一位头牌，名唤“锦瑟”。
我派人传出风声，说这位锦瑟姑娘不仅国色天香，更精通音律，一曲琵琶动京城。
户部侍郎张栋的独子张扬，是个出了名的草包纨绔，最好声色。
他自然不会错过。
巧的是，七皇子李承明的小舅子，国舅爷王瑞，也是个风流成性的主儿。
我让人在王瑞耳边吹风，说张扬扬言，锦瑟姑娘非他莫属，谁也别想碰。
王瑞这种被捧惯了的货色，哪里受得了这个。
两人在醉月楼“不期而遇”。
为了争夺锦瑟的初夜权，从文斗升级到武斗，最后在京城最繁华的长街上，带着各自的家丁大打出手。
一个户部侍郎之子，一个当朝国舅。
事情瞬间闹大，被捅到了京兆府。
京兆府尹两边都得罪不起，只能和稀泥，将此事压下，上报给了皇帝。
就在皇帝头疼如何处置这两个混账时，第二步棋，落下了。
我将张栋贪墨漕运官银的部分证据，匿名送到了素有“铁面阎王”之称的都察院御史刘铮手上。
刘铮此人，刚正不阿，最恨贪官污吏，是三皇子一派的人。
拿到证据，他如获至宝，立刻上书弹劾。
与此同时，我将另一份证据——张栋勾结北狄商人，走私铁器与丝绸的信件，送到了三皇子府上。
三皇子与七皇子斗了多年，一直处于下风，正愁抓不到李承明的把柄。
这份大礼，他岂有不收之理？
于是，朝堂之上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。
御史台弹劾张栋贪腐。
三皇子党羽攻击张栋通敌。
而七皇子李承明，还在为自己的小舅子和张栋的儿子当街斗殴一事焦头烂额。
三方势力，互不知情，都以为是自己在主导这场风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