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我追了她很久,她才点头答应。

我们的婚礼办得盛大,秦江他们都羡慕我,说我娶了个仙女回家。

那时我也觉得,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

转折点,就在半年前那场国内最大的漫展。

苏晚说她要挑战一个原创的暗黑系角色,叫「深渊凝望者」。

我当时还挺支持,觉得她总走清纯路线也容易让粉丝审美疲劳。

漫展那天,我去了现场。

当苏晚作为压轴嘉宾出场时,全场都安静了一瞬。

她穿着繁复破烂的黑色长袍,脸上画满了扭曲的暗红色符文,遮住了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。她的眼神空洞而冰冷,手里拿着一根用动物骨头和黑色羽毛装饰的法杖。

那扮相诡异得让人心底发毛。

我当时就皱了眉,觉得这形象太过了,一点美感都没有。

但现场的摄影师和粉丝却很激动,闪光灯亮成一片。

活动结束后,我开车去接她。

「你这妆快卸了吧,看着怪瘆人的。」我在车里递给她卸妆水。

她却摇了摇头,声音有些飘忽:「不能卸。」

我以为她在开玩笑:「什么不能卸?你还想顶着这张脸回家?」

「沈辞,」她转过头,符文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,「从今天起,我就是『凝望者』,直到『门』被彻底关闭。」

我愣住了,觉得她是不是入戏太深。

「行了啊苏晚,别开玩笑了,赶紧卸妆,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。」

她却不再理我,闭上眼睛开始念叨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音节。

那天晚上,她没有卸妆。

第二天,第三天,一个星期,一个月……她都没有。

她不再是那个会抱着我撒娇,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苏晚。

她成了一个穿着脏袍子、满脸鬼画符、嘴里神神叨叨的疯子。

家里的香水、护肤品被她扔掉,换上了一些散发着怪味的草药和动物骨头。

她把我们卧室的墙壁和天花板,也画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。

我每天下班回家,推开门都感觉自己进的不是家,而是某个邪教的祭祀现场。

夏天,那身厚重的黑袍被汗水浸透,散发出一股酸腐的馊味,和那些草药的怪味混在一起,熏得我头疼欲裂。

我开始失眠,做噩梦,梦里全是她那张画着符文的脸,和那些扭曲的怪物。

3.

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沟通。

我求过她,骂过她,甚至把心理医生请到家里。

但都没用。

她只会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我,嘴里重复着那句:「渎神者,你不懂。」

我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。

朋友们开始在背后议论我,说我老婆是不是中邪了,或者精神出了问题。

每次聚会,他们有意无意地问起苏晚,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同情和讥笑。

我越来越不想回家,宁愿在公司加班到深夜。

那天,秦江他们几个发小要带新交的女友来家里认认门,搞个联谊。

我提前一天就警告苏晚:「明天我朋友要来,你给我把这身鬼东西换了,妆也卸了,好好穿件正常的衣服。做不到,就给我待在房间里别出来!」

她当时没说话,只是看了我一眼。

我以为她默认了。

第二天,我特意请了阿姨来家里,做了一大桌子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