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协议推回到苏晴面前。
“好了。”
苏晴看着协议上那个签名，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，林焰的崩溃，他的质问，他的哭闹，甚至他的纠缠。
她唯独没有想到，他会如此平静，如此爽快。
这种平静，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。
林焰站起身，解下身上的围裙，那是他昨天刚买的，上面印着可笑的卡通图案。
他将围裙整齐地叠好，放在餐桌上。
然后，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。
“等等。”苏晴下意识地开口。
林焰停下脚步，却没有回头。
“那张支票，你……”
“送你了。”
林焰丢下三个字，头也不回地打开门，走了出去。
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苏晴看着那张五千万的支票，和那份刺眼的孕检报告，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，越来越大。
她总觉得，有什么东西，好像失控了。
2
走出那栋住了三年的别墅，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林焰眯了眯眼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他沿着马路，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他拿出来，是一条银行短信。
【您尾号8888的账户于XX月XX日XX时XX分入账50,000,000.00元，当前余额50,000,012.35元。】
苏晴的动作真快。
是怕他反悔吗？
林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，随手将短信删除。
他走到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下，周围是嬉笑打闹的孩子和悠闲散步的老人。
这片人间烟火，此刻却让他感觉无比的隔阂。
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，是十几块钱的红双喜，苏晴不喜欢烟味，他已经很久没抽了。
点燃一支，深深吸了一口。
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眼泪都咳了出来。
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，直到手机再次响起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他划开接听，没有说话。
“小焰，是我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。
林焰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“李叔。”
“三年了，游戏该结束了。”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，“老爷子很想你。”
林焰沉默了片刻，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车已经到公园东门了，黑色的红旗L5，车牌是京A00001。”
挂断电话，林焰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身上廉价的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。
他朝着公园东门走去。
一辆漆黑锃亮，线条流畅的红旗L5静静地停在路边，低调中透着无法言说的威严。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，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车边，看到林焰走过来，恭敬地鞠了一躬。
“少爷，欢迎您回家。”
林焰点了点头，坐进了后座。
车门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。
车内是恒温的舒适，和他刚才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。
李叔从前排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。
“少爷，这是您这三年落下的所有家族事务简报，还有……关于苏氏集团的最新资料。”
林焰接过平板，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。
屏幕上，是苏晴的照片，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，在某个商业论坛上侃侃而谈，意气风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