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又赶紧压下去,
不能让她看出我有多开心。故意拖长调子逗她:
【哦?为什么不能?给我个理由。】
心里却在狂喊:再说点,再说点在乎我的话,哪怕是拿 “早恋” 当借口也行。
【你在读高中啊,学生不能早恋的,但你要答应的话,十头牛也拦不住你。】
不能早恋?还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学生,从小到大都这样。
可是,这不正是我喜欢的?
我轻笑一声,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,
【那如果我说…… 我答应了呢?】
她挑眉,
【真的?】
瞧沈枝瑶这副模样,我心里有些不爽,轻哼一声,
【真的假的你自己不会看?】
你竟然不在意!你凭什么不在意!
【我怎么知道......】
我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,将脑袋埋在她颈窝,
伸手揽住她腰时,鼻尖先蹭到她校服领口的味道 ,
是橘子洗衣液混着她常吃的薄荷糖味,和十四岁暴雨那天她罩在我头上的外套味道一模一样。
这味道像定海神针,瞬间压下我心里的慌,我知道,她不会推开我。,
因为......
2.
十四岁那年,我的生日没有蛋糕,只有浴室里一缸被血染成玫瑰色的水,
我手机里还躺着母亲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,
【知奕,对不起,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。】
父亲跪在地板上,用额头一下一下撞瓷砖。
血花溅开,像把我的童年也溅得血迹斑斑。 从那天起,父亲再没笑过,也没哭过,不再打我,也不再抱我。
只剩一句冰冷的口头禅:【宋知奕,你为什么不拦着她?】 夜里,父亲把家里所有带尖的东西锁进柜子,却把自己喝得满身利刺。 我一靠近,他就把空酒瓶砸在我的脚边:【滚!你这张脸,和她一模一样!】 玻璃碴飞起,划开了我的胸腔,
那里从此住进一头躁狂的兽,和一片抑郁的海。
第二天学校下午下起了大雨,大家都走了,
我没伞,蜷在升旗台下浑身湿透。
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沈枝瑶:【沈枝瑶,我没有妈妈了。】
电话那头传来她焦急的话语,可我却像什么也听不见。
沈枝瑶撑伞冲到学校,在空荡的操场找到我,
她把校服外套罩在我头顶,伸手拥住我,手一下一下在后背轻拍。
她没说话,可我忍不住哭,一声一声的抽嗒。
【沈枝瑶,我没有妈妈了,我回不去了。】
我只有你了。
初二的家长会,我的父亲当众把诊断书撕碎,
【我儿子没病!他只是想偷懒!】
纸屑撒了满天,碎了一地,其中一片落进我的掌心,我定定的看着。
她第一次当众怒吼:【叔叔!您失去的是妻子,宋知奕失去的是妈妈,您如果继续装瞎,连儿子也会失去!】
那天,父亲终于掩面嚎啕,
哭声一下一下咂在地板上,像把这些年冻住的父爱砸出一条裂缝。
治疗的前三个月比病更痛苦,我的思维像被糖浆粘住,
她每天晚自习陪我在操场快走五圈,让我发泄狂躁。
她带我坐最后一班公交汽车,车窗全开,
夜风拍在脸上,带起丝丝凉意。
她给我塞耳机,放着母亲最爱的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