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不大，前面坐了三个人。
中间的是导演，旁边是编剧和制片。
我鞠躬问好，刚报完名字，就感觉导演和制片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。
果然。
导演咳嗽一声，开口还算客气：
“林小姐，你的情况我们大概了解。这个角色呢，比较叛逆，但内心是纯粹的，我们担心最近的舆论可能会让观众出戏......”
意料之中。
我保持微笑：
“导演，剧本里那句‘你们贴的标签，老娘不稀罕’，我觉得挺对的。演员负责演好戏，其他的，观众自有判断。”
导演愣了一下，编剧倒是眼睛微亮。
“开始吧。”
导演挥挥手。
我深吸口气，再睁眼时，整个人垮了下来，带着点不耐烦的痞气，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敲着根本不存在的鼓点。
这段戏是女二和父亲争吵后，一个人在天台发泄。
没有对手，全靠自己。
我对着空气吼，声音嘶哑又带着哭腔，不是委屈，是愤怒和不被理解的孤独。
最后那句台词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，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，但眼底有点水光一闪而过。
表演结束，房间里安静了几秒。
“谢谢老师。”
我迅速出戏，又变回那个礼貌的林薇。
编剧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。
导演摸着下巴，没说话。
制片人手机响了，他皱着眉头出去接电话。
我站在原地，心里有点打鼓。
刚才是不是演得太投入，吓到他们了？
试镜间的门又被推开。
制片人探进头来，表情有点复杂：
“导演，投资方那边的顾总......正好过来看看项目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会吧？
下一刻，顾衍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，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。
目光扫过房间，最后落在我身上，顿住了。
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。
导演赶紧站起来：
“顾总，您怎么亲自过来了......”
顾衍没理他，看着我，眉头微蹙，声音听不出情绪：
“你在这做什么？”
我扯出个职业假笑：
“报告顾总，试镜，找工作，努力赚钱。”
他的视线在我和导演之间转了转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：
“这个项目，我看过。女二号的人选，需要慎重。”
导演额角有点冒汗。
我心里骂了一句。
就知道碰上他没好事。
我抬起眼，直接看向顾衍，不闪不避，语气格外诚恳：
“顾总说得对，选角是得慎重。毕竟好的作品需要专业的演员，而不是靠资本强塞的人，对吧？”
顾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
整个试镜间的空气凝固了。
5
试镜间里的空气像是冻住了。
导演张着嘴，看看我，又看看脸色发黑的顾衍，汗珠子这回是真滚下来了。
我维持着脸上那点诚恳的表情，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。
怼得好，林薇。
顾衍盯着我，那眼神跟刀子似的，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一点心虚或者讨好。
可惜，没有。
只有一种“老娘就是要打工赚钱离你远点”的理直气壮。
最后，他什么也没说，冷哼一声，转身就走。
西装裤腿带起一阵冷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