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的嘴巴，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他看着我，像在看一个疯子。
他肯定在想，老板这是要把自己家的财产，贱卖给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皮包公司。这是疯了，还是被下降头了？
“需要我，重复第二遍吗？”我的声音，冷得像窗外的冰雪。
“不……不用了，老板。”刀疤脸的额头上，冒出了冷汗。他跟了伊万这么多年，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。
“去办吧。”我挥了挥手。
等他走后，我才感觉后背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。
这是一个，极其冒险的棋子。
左手倒右手，把价值连城的国有资产（在俄罗斯，这些矿产名义上还是国有的），用一个空壳公司，以地板价，锁定了下来。
这几乎是商业自杀。
等明天，真正的伊万醒来，看到这份合同，他会气得发疯。他会动用一切力量，去追查这个“盘古”矿业。
但是，他查不到。
因为“盘古”矿业的注册地，在开曼群岛。而它的唯一股东，是另一个注册在巴拿马的信托基金。这个信托基金的背后，又链接着好几层复杂的股权结构。
而最终的受益人，指向的，是那个由萨利姆亲王设立的，现在由全球顶级律所和银行共同管理的，匿名的离岸基金。
那个最终听命于江映的基金。
伊万的力量再大，也伸不了那么长。
等他费尽周折，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的时候，可能已经是一两年后了。到那个时候，稀土的价格，可能已经翻了好几倍。这份合同，就成了一座挖不尽的金矿。
而我，江映，将成为这座金矿，唯一的主人。
我坐在熊皮地毯上，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，辛辣的液体，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。
我感觉，自己正在一条，极其危险的钢丝上行走。
下面，是万丈深渊。
但我的眼前，却是，从未有过的，壮丽风景。
5
第五天，我被一阵喧闹的K-POP音乐吵醒。
睁开眼，是一个装修极简，但处处透着设计感的顶层公寓。窗外，是首尔的繁华夜景。
镜子里，是一个三十多岁，长相俊美，甚至有点阴柔的男人。他穿着潮牌的卫衣，染着一头银发，耳朵上还戴着耳钉。
朴俊亨，韩国最大娱乐公司“CUBE Entertainment”的创始人兼社长。一个凭借着对偶像文化的敏锐嗅觉，捧红了无数顶级男女团的娱乐教父。
从俄罗斯寡头，到韩国娱乐大亨。
这诅咒的随机性，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。
我揉了揉宿醉的头，朴俊亨的记忆告诉我，他昨晚和旗下的一个女团成员，喝酒喝到了天亮。
私生活混乱，但商业头脑，绝对一流。
我能用他来做什么？
娱乐产业，看起来，和我之前布局的那些“硬核”产业，格格不入。
但，很快，我就意识到了它的可怕之处。
那就是，对大众思想的控制力。
一个顶级偶像，他的一句话，一个动作，能轻易地，让成千上万的粉丝为之疯狂。
这是一种，无形的，却又无孔不入的权力。
我需要这种权力。
未来的江映，需要一个，能为她发声，能引导舆论的喉舌。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公司电影制作部总监的电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