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意识到，这次又黄了。
家里的气压，低到了冰点。
我妈不骂我了，她开始用一种看仇人的眼神看我。我哥则是彻底无视我，仿佛我是一团空气。我爸的叹气声，一天比一天沉重。
他们用冷暴力，试图让我屈服。
可惜，我最不怕的，就是冷暴力。
又过了一个星期，我爸的生日到了。
往年，都是在家里简单吃顿饭。今年，我妈一反常态，宣布要去外面最好的酒店，大办一场。
“你爸辛苦了一辈子，也该风光风光了。”她说得冠冕堂皇。
我哥也附和：“对，是要好好办。我把我的朋友、客户都叫上，热闹热闹。”
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，就知道，这顿饭，没那么简单。
果然，生日宴前一天，我妈拿着一套崭新的礼服裙走进我房间。裙子很漂亮，但是领口开得有点低。
“明天，穿这个。”她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说。
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你必须穿！”她把裙子扔在床上，“乔安，我告诉你，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。你要是再敢给我搞砸了，你就别认我这个妈！”
我没说话。
生日宴当天，我还是穿了那条裙子。
我妈和我哥的脸上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
酒店的包厢很大，坐了满满两桌人。大部分都是我哥的“朋友”和“客户”。我被安排在我爸身边，旁边，空着一个位置。
酒过三巡，包厢的门被推开了。
我哥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，满面春风地介绍：“来来来，我给大家介绍一下，这位是李总，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！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李总身上。
四十多岁，地中海，啤酒肚，戴着粗大的金项链。他一进来，眼睛就没离开过我。
我哥把他引到我旁边的空位上：“李总，您坐这儿。”
我瞬间就明白了。
这哪里是生日宴，这分明是一场为我准备的“鸿门宴”。
那个李总一坐下，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了过来。他拿起酒杯，对我哥说：“小乔，这就是你妹妹？不错，比照片上更漂亮。”
原来，他们早就通过气了。
我哥谄媚地笑：“李总喜欢就好。”
“安安，快，给李总倒酒。”我妈在旁边催促。
我拿起酒瓶，手很稳。我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。
“李总，我爸过生日，我敬您一杯，祝您生意兴隆。”我端起自己的酒杯，里面是白开水。
“诶，爽快！”李总一口就把那杯酒干了，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，“乔小姐，我呢，也不拐弯抹角。你哥那个项目，我看过了，不错。只要你……”
他伸出油腻的手，想来搭我的肩膀。
我身体微微一侧，躲开了。
“李总，”我打断他，脸上带着微笑，“您说的项目，是那个‘新概念养老社区’吧？”
李总愣了一下：“对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还知道，这个项目，其实是个幌子。你们真正的目的，是以养老社区的名义低价拿地，然后违规建成商品房出售。这种操作，业内叫‘偷梁换柱’，前年，隔壁市有个开发商就是这么干的，现在人还在里面踩缝纫机。”
包厢里，瞬间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