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病期间，我慢慢摸索着这个能力。我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，就能听到周围仆役的心声；若是放松下来，那些声音就会减弱甚至消失。
通过偷听，我确认了几件事：翠儿确实被嫡母收买了，赏钱是三枚金瓜子和一支银簪；嫡姐沈知瑶也参与其中，因为她嫉妒我可能因容貌引起皇子注意；府中大多数下人都看不起我这个庶出小姐，认为我懦弱无能。
过去的沈知微确实如此。母亲早逝，父亲不闻不问，嫡母打压，我只能谨小慎微地活着，指望将来能被指个不算太差的婚事，离开这个家。
但现在，不一样了。
三日后，我能下床走动了。嫡母派人送来补药，说是为我调养身体。
翠儿端着药碗来到我面前：“小姐，趁热喝了吧，夫人特地吩咐厨房为您熬的。”
药汁乌黑，散发出苦涩的气味。我接过药碗，瞥见翠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。
【快喝啊，喝了这碗药，你就再也构不成威胁了。】我听见她的心声。
我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，忽然抬头看向窗外：“咦，那不是父亲身边的小厮吗？怎么往这边来了？”
翠儿下意识转头望去。就在这瞬间，我迅速将药汁倒进床边一盆盆栽里，然后假装刚刚喝完药，将空碗递还给她。
翠儿回过头，见碗已空，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：“小姐好好休息，奴婢去给您拿些蜜饯来。”
【任务完成，可以向夫人交差了。】
她离开后，我看着那盆渐渐枯萎的植物，心底一片冰冷。好狠毒的心肠，不仅要阻我前程，还要我的命！
2
病愈后，我开始有意识地在府中走动。表面上，我还是那个安静怯懦的庶女；暗地里，我却聆听着每一个经过的下人的心声，搜集着这座深宅中的秘密。
在花园，我听到两个扫地婆子的心声：
【张管家也太贪了，上次采买花卉，至少吞了一半银子，还敢做假账。】
【听说他和西院那个有点首尾，也不怕被夫人发现打断腿！】
在厨房，我听到厨娘的心声：
【大小姐非要吃燕窝，库房明明有却不让用，非要另买，这中间的差价还不是进了李嬷嬷的腰包。】
在回廊，我听到一个小厮的心声：
【昨晚送老爷回房，听见他和师爷说盐税的事，好像数目对不上，这可怎么办啊...】
信息如碎片般涌入，我慢慢拼凑出这座府邸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机会很快来了。一日，嫡母召集所有小姐，说要检查绣工，最好的作品将在赏花宴上展示。
我知道，这是嫡姐沈知瑶大放异彩的机会，她师从苏绣名家，绣艺出众。而我，向来不善女红。
果然，沈知瑶展示了一幅精美的牡丹图，引来阵阵赞叹。嫡母满意地点头，然后看向我：“知微，你的呢？”
我取出准备好的绣品——一只简单的蝴蝶。
厅内顿时响起窃笑声。我听见几个丫鬟的心声：
【三小姐这绣工也太差了，连我都不如。】
【就这样还敢拿出来现眼，真是丢人。】
沈知瑶掩口轻笑：“妹妹这蝴蝶...倒是别致。”
我垂着头，小声道：“女儿技艺不精，让母亲和姐姐见笑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我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小丫鬟“不小心”打翻了茶水，正好泼在沈知瑶的牡丹绣图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