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请了假，买了回家的火车票。
我要去参加他的葬礼，和我的青春做最后的告别。
2
回到家乡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。
这座小城十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，街道还是那么窄，楼房还是那么旧。只是多了几家奶茶店和网吧。
我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街道上，脑海里全是当年的回忆。
这里是我和沈墨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那时候我刚转学过来，人生地不熟，一个人在路边哭。是他走过来，给了我一包纸巾。
那里是学校的小卖部。他经常在那里买我爱吃的酸奶，然后偷偷放在我的桌子上。
还有那棵梧桐树，他曾经在树下等了我三个小时，就为了给我补习数学。
每一个地方，都有我们的回忆。
可是现在，他不在了。
我住在家附近的小旅馆里，整夜都没有睡着。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当年的种种。
第二天上午，我来到殡仪馆。
葬礼已经开始了，来了很多人。我远远地站在后面，看着台上的遗照。
照片里的沈墨轩还是那么年轻，就像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一样。
我听到有人在议论。
"真可惜，这么年轻就走了。"
"听说是胃癌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。"
"他这些年一直一个人，也没结婚。"
没结婚？
我愣了一下。不是说他和李雅在一起了吗？
"是啊，大学毕业后他就回来了，在银行工作。一个人过得挺好的，就是身体不好，经常胃疼。"
"可惜了，这么好的孩子。他妈妈哭得都晕过去好几次了。"
我循着声音看过去，看到了沈墨轩的母亲。她头发已经全白了，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我想起当年她对我的好。每次我去沈墨轩家做作业，她都会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。还说等我们长大了，要让我做她的儿媳妇。
可是我亲手毁掉了这一切。
葬礼结束后，人群慢慢散去。我站在原地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这时候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我回头一看，是我们的高中班主任王老师。
"林晚？真的是你！"王老师有些惊讶，"你怎么会在这里？"
我有些尴尬："我... 我听说沈墨轩的事，所以..."
王老师看了我一眼，叹了口气："你们两个，真是让人惋惜。"
"什么意思？"我不明白她的话。
"算了，都过去了。"王老师摇摇头，"你现在过得好吗？"
我点点头，勉强笑了笑。
王老师看着我，欲言又止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"有时间来学校看看吧，很多老师都记得你。"
说完，她就走了。
我一个人站在殡仪馆门口，心里空荡荡的。
沈墨轩真的死了。那个曾经喜欢我的少年，那个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孩，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而我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
我在城里待了三天，每天都会去沈墨轩的墓地看看。
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他十八岁的模样，永远那么年轻，永远那么干净。
第三天晚上，我准备离开的时候，在酒店大堂遇到了李雅。
十年没见，她变化很大。虽然保养得不错，但能看出来生活的痕迹。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，看起来像是刚参加完什么正式场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