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三楼的走廊里，看着楼下的篮球场。
那里有一群男生在打球，其中一个背影特别熟悉。
高高的个子，白衬衫，侧脸干净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。
是他。
顾言深。
十年过去，他几乎没有变。还是那么干净，那么好看，还是会在课后和学生们一起打球。
我想起高三那年，我经常趴在这个窗口看他打球。
那时的我，连承认自己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。
只敢偷偷看着，偷偷幻想，偷偷在日记里写下他的名字。
现在想来，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傻。
如果早一点勇敢，早一点说出来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？
"林老师？"
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我猛地转身，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。
他站在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，眼中有惊讶，有不可置信，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。
"顾老师。"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。
"你回来了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"是啊，回来了。"
我们就这样对视着，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，长到足够我重新审视那些年少时的心动与遗憾。
"你...过得好吗？"他问。
"还好。"我说。
其实一点都不好。
如果好的话，我就不会抛下一切回到这里了。
"那就好。"他笑了笑，还是那种温和的笑容，"欢迎回来。"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他还是这样，永远那么礼貌，永远那么温和，永远让人无法拒绝，也无法真正靠近。
就像十年前那样。
夜晚，我躺在宿舍的床上，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。
有我和陈皓的合影，有订婚时的照片，有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。
看起来很幸福，不是吗？
可是为什么，我觉得那些照片里的自己，笑得那么假？
我删掉了所有照片，打开相册最深处的一个文件夹。
那里只有一张照片。
高三毕业那天，全班同学的合影。
我站在第三排，他站在第一排，中间隔着很多人。
但是在照片里，我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。
而他，正在看着镜头，笑得很灿烂。
那时我想，如果我勇敢一点，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我的心意，是不是他也会看着我笑？
可是没有如果。
我把手机放在一边，闭上眼睛。
十年了，我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。
可是太晚了。
我已经有了别人，他也一定有了自己的生活。
有些遗憾，注定要用一生来承受。
2
第二天早上，我怯生生地走进高三（1）班。
教室里坐着五十多个学生，年轻的脸庞充满朝气，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高三时光。
"同学们好，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，林晚。"
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"林老师，您看起来好年轻啊，跟我们差不了几岁吧？"一个女孩子笑着问。
"我二十八了，比你们大十岁呢。"
"什么？二十八？那您跟我们顾老师同岁啊！"
我的心跳了一下。
"是的，我们是同龄人。"
"林老师，您和顾老师以前认识吗？昨天我看到你们在走廊里聊天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