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宁古塔路,黄沙漫天。捕头张明带着两个捕快押解着四个犯人,顶着风沙艰难地挪着沉重步伐,步履蹒跚地走着。

张明众人在一处荒无人烟的盐碱地边缘,发现了一家奇怪的客栈。于是他们便加快了脚步,向着客栈奔去。

客栈楼上高高挂着旗帜:“鬼市客栈”,檐下风铃随风而响,大堂里灯火如豆,客人们形态各异,举止诡秘。

“官爷,里面请。”一个店内小二看到张明一行人走了进来,连忙上前招呼,把张明等人引领到一张空桌子上。

“官爷你先坐着,我去端茶水过来。”小二说完便转身离开。

张明看着小二离开的背影,再看看客栈内的环境。鬼市客栈的大堂,灯火昏黄,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。

商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手里的奇珍异宝在袖中或匣子里若隐若现,有人快速掀开锦盒一角,露出夜明珠温润的光泽,旋即又猛地合上。

有人用筷子夹着菜,另一只手却死死捂着腰间的小铜壶,壶口似乎有酒香溢出。角落里,一个商人正低声与同伴交谈,但眼神却像刀子一样,在周围人的身上扫来扫去。

他们一边吃饭,一边交易,但每一笔买卖都像在刀尖上跳舞。付钱的人,总要把银子在牙上咬一咬,确认不是假货。交货的人,也非要等银子过了手,才肯把宝贝递出去。

桌子底下,脚尖时不时地碰一下,那是在试探,也是在警告。

整个大堂热闹非凡,却又安静得可怕。没有人大声说笑,只有压低的嗓音和碗筷轻碰的声音。每个人都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或逃跑的野兽,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算计。

在这样的地方,最不值钱的是信任,最昂贵的是沉默。

“小二,给我们上一坛高粱酒,二斤牛肉,三道小菜,七个白米饭。”张明高声喊道。

老板娘凤仙朝着张明等人方向望来,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。同样张明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位老板娘眼波流转,似笑非笑,仿佛能勾走人的魂,却在袖中暗暗藏着一把锋利的刀。

小二一边给张明倒着茶,一边说着恭维的话,张明和两个捕快坐着,其余四名犯人则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。

张明道:“小二,也给那四个犯人倒点水喝吧,等会儿把整四碗白米饭和一些小菜给他们。”

小二虽说有些诧异,但不好多嘴,便连忙照做,那几个犯人倒是感恩戴德地连忙磕头跪谢。

小二忙完手上的活后,低声朝着老板娘凤仙道:“老板娘,这段时间我感觉很怪异,有些客人偷偷跑掉了,房费和饭钱都没结账,太不地道了。”

凤仙早已注意到这个事情,自从她的丈夫半年前病死之后,这个客栈就交给她打理,面对形形色色的过往商旅也是头疼不已。

有不少人是打她主意的,也有不少人是想杀人越货的,而这一切都幸亏有账房先生孙二爷的帮助,客栈和她才可以得以安然无恙。

正当张明等人在大快朵颐之时,老板娘凤仙则站在了客栈大堂高台处高声喊道:“各位客官,今天是我们一月一度的鬼市,还是按照老规矩,各位行家手里有好货的尽管拿出来,看对眼的出价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