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开口。
“我不是小气，我是怕死。”
“万一我从天上掉下来，摔得粉身碎骨，你怎么办？”
陆屿愣住了。
林清欢在他怀里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“傻念念，怎么会呢？有我在呢。”
陆屿放开林清欢，重新来拥抱我。
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我任由他抱着，在他耳边轻声说。
“我不信你。”
“除非，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。”
陆屿身体一僵。
“什么有意义的事？”
我推开他，拿出手机，调出保险公司的页面。
“我们为这次飞行买保险吧。”
“三个人都买，受益人就写动物保护协会。”
“这样，就算我们真的出事了，也能为社会做点贡献，给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一个家。”
我抬起头，笑得纯良无害。
“就当是为我们这次‘为爱与生命挑战’的活动，增加一点神圣的仪式感。”
陆屿和林清欢对视了一眼。
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同时闪过的贪婪和算计。
“好啊。”
陆屿答应得很快。
“就按你说的办，这个主意真棒，不愧是我的念念。”
林清欢也附和道。
“是啊，念念姐总是这么善良，不像我，就只知道玩。”
她低下头，露出一副自责的模样。
“阿屿，我是不是很不懂事？”
陆屿立刻安慰她。
“怎么会，你只是天真。”
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兄妹情深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打断了他们。
“既然决定了，我现在就联系保险经理，顺便把直播的事情也敲定。”
“这次我们要玩就玩个大的。”
“我要让全网都见证我们的勇气和爱心。”
陆屿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直播？念念，你真是个天才！”
他以为，在公众的镜头下，我的死会变得更加意外，更加天衣无缝。
他们拿着上亿的保险金，再也不用遮遮掩掩。
我笑了。
是啊。
直播。
多好的主意。
一个完美的，公开的，无法辩驳的行刑场。
2.
深夜，我独自坐在书房。
电脑屏幕上，是我和陆屿的合照。
照片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拍的。
他作为学生会主席在台上演讲，意气风发。
我只是台下无数新生中的一个。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。
后来，他主动追求我。
送早餐，占座位，在我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顾。
我很快就沦陷了。
我以为是童话故事的开始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我才发现每一个浪漫的瞬间，都有林清欢的影子。
陆屿送我的第一束玫瑰，是林清欢最喜欢的香槟色。
陆屿带我去看的第一场电影，是林清欢念叨了很久的文艺片。
陆屿为我庆祝的第一个生日，地点选在了林清欢常去的餐厅。
他总是说：“清欢是我妹妹，她从小身体不好，我得多照顾她。”
他还说：“念念，你最大度了，一定不会跟清欢计较的，对吗？”
我曾经深信不疑。
直到我重生前的那一刻。
高空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。
我的伞包打不开。
备用伞也打不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