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珩怨毒地瞪了我和权叔一眼,不甘地甩手离开。
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。
陆振雄疲惫地坐回沙发,他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冷漠。
「陆晚,你真的想好了?为了一个下人,跟整个家作对?」
「他不是下人,他是我选择的丈夫。」我纠正道。
「好,好一个丈夫。」陆振雄冷笑。
「我给你一天时间,搬出主楼,住到后面那栋佣人住的小楼去。」
「既然你选了他,就该过他那种人的日子」
这是变相的驱逐和羞辱。
「还有你,」他转向权叔。
「从今天起,你不再是陆家的管家。你的职责,就是‘照顾’好我的好女儿。」
他加重了「照顾」两个字,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
这是要断了权叔的生路,让他彻底沦为我的附庸,一个被囚禁的、有名无实的「丈夫」
权叔的脸色白了白,但还是躬身应道:「是,先生。」
我拉着权叔的手,一句话没说,转身就走。
没有求情,没有愤怒,只有平静。
这种平静,反而让陆振雄更加不安。
搬家的过程很快,我们几乎没什么行李。我那些名牌包包、衣服首饰,我一件都没带。
佣人们看着我们,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同情。
曾经高高在上的二小姐,如今却要和年老的管家一起住进最破旧的小楼。
这在她们看来,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
小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,家具都蒙着一层灰。
权叔默默地开始打扫,我则坐在窗边,看着主楼的方向。
「小姐,您后悔吗?」权叔停下手里的活,轻声问我。
我摇了摇头:「该后悔的,不是我们。」
我转过头,认真地看着他:「权叔,从今天起,不要再叫我小姐了。叫我晚晚。」
他愣住了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。
「这……不合规矩。」
「现在,我就是规矩。」
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,递给他。
「这里面有一些钱,是我母亲留给我的。」
「不多,但足够我们撑一段时间。你明天出去,帮我办几件事。」
我凑到他耳边,低声交代了几句。
权叔的表情从惊讶,到疑惑,最后变成了然。
他看着我的眼神,彻底变了,那不再是看一个任性的大小姐,而是看一个……运筹帷幄的决策者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他收起卡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夜里,我假装身体不适,咳嗽得厉害。
权叔急忙去请家庭医生。
陆景珩大概是听到了消息,也跟着过来了。
他站在门口,看着我苍白的脸,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。
「怎么?住在这种地方,生病了?这不就是你自找的吗?」他嘲讽道。
家庭医生给我检查过后,皱着眉头对权叔说:「小姐这是急火攻心,加上受了凉。」
「最好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,这里条件太差了。」
权叔立刻看向陆景珩。
陆景珩抱着手臂,冷笑道:「去医院?可以啊。让你的‘好丈夫’背你去吧。」
他笃定我们没钱,也笃定权叔一个被解雇的老管家,根本叫不动陆家的车。
他想看我们求他。
我咳得更厉害了,虚弱地靠在权叔怀里,轻声说:「权叔,我好难受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自己叫车去医院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