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窗帘缝，客厅里的石英钟刚敲过七点，林晚秋就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。
她对着镜子描眼线，笔尖在眼尾勾出利落的弧度，和她平时说话的软调子完全不一样。陈默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，瓷杯放在梳妆台上时发出轻响，林晚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，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声音冷得像结了层霜：“今晚跟小雅她们聚，晚点回。”
陈默 “嗯” 了一声，目光扫过梳妆台角落那个米白色的小包。昨天他收拾房间时还没见这个包，今天突然出现在这儿，拉链没拉严，露出个银色的小包装 —— 是那种独立密封的安全套，包装上印着的英文 logo 他认得，上次陪客户去免税店见过，不便宜。
那瞬间像有根细针突然扎进心口，密密麻麻的疼。他手指攥着杯耳，指节都泛了白，却还是把话咽下去，换成温和的语气：“少喝点酒，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。”
林晚秋这才回头看他一眼，眼神里没什么温度，像在应付一个普通朋友：“知道了，你赶紧上班吧，别迟到。”
陈默没再说什么，转身出了门。电梯下降时，他靠在金属壁上，闭上眼睛就想起结婚三年的日子，像一场慢慢变冷的梦。
刚结婚那会儿，林晚秋不是这样的。那时候她会早上起来给他煎蛋，蛋黄要流心的；会在他加班时炖好汤，保温桶揣在怀里去公司等他；晚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，她靠在他肩膀上，看到感人的地方会哭，他还笑她眼窝浅。
什么时候变的呢？好像是从她去年升了部门经理开始。
她越来越忙，经常加班到深夜，回家时他已经睡了，早上他起来时她又已经走了。两个人同床异梦，偶尔躺在一张床上，中间也像隔了条河。他想跟她聊聊工作，聊聊生活，她总说 “累了”“明天再说”，手机永远屏幕朝下放在床头柜上，有消息进来时，她会立刻拿起来，手指飞快地回复，眼神躲着他。
有次他夜里起夜，看到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打电话，声音压得很低，语气里带着他从没听过的温柔。他站在客厅门口，没敢靠近，只听见她最后说：“别担心，他没怀疑。”
那之后，他就像心里揣了块石头，沉得慌。他开始自我否定，是不是自己不够好？是不是因为他最近项目不顺利，赚的钱少了，所以她才对自己冷淡？他试着更关心她，早上给她准备好早餐，晚上等她回家，哪怕等到凌晨，可她要么不回来，要么回来就说 “不用等我，你先睡”，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。
上周六他生日，提前订了餐厅，还买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项链。结果她临时说 “公司有急事要加班”，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，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，服务员来问了三次 “先生，现在上菜吗”，他只能笑着说 “再等等”，等了两个小时，最后打包了菜回家，菜放凉了，他也没吃。
晚上林晚秋回来，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项链，只说了句 “抱歉啊，太忙忘了”，就拿着睡衣去了浴室。他看着她的背影，突然觉得陌生 —— 这个睡在他身边三年的女人，好像从来没真正属于过他。
今天早上看到那个安全套，他才彻底醒了。不是他不够好，是她早就变了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