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凛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，打开了门。
门后是一个小小的院子，杂草丛生，但收拾得还算干净。院子连着一栋两层的小楼，看起来比刚才被封的正宅还要破旧。
这里是……
以前佣人住的偏房，没被登记在册。 贺凛淡淡地解释， 勉强能住。
我跟着他进去，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，家具都很老旧，但一尘不染。看得出来，他平时也经常过来打扫。
这里没有电，也没有水。
贺凛从角落里找出几根蜡烛点上，昏黄的烛光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你先坐，我去看看水井。
他说着，就要操控轮椅往后院去。
我连忙拦住他： 我来。
后院的水井是手压式的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勉强压出半桶水。水质浑浊，根本不能喝。
我提着水回到屋里，贺凛正坐在桌边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烛光下，他的侧脸轮廓分明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，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易碎感。
我把水桶放下，轻声说： 水不能喝。
他 嗯 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
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我们俩，一个新婚妻子，一个新婚丈夫，在这样一个破败、与世隔绝的地方，度过我们的新婚之夜。
气氛尴尬又压抑。
贺凛。 我先开了口。
嗯？
你…… 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出了口， 你为什么会答应娶我？
在那种情况下，他完全可以拒绝我，撇清关系。但他没有。
他不仅答应了，还在贺正雄面前维护我。
贺凛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转过头，烛光跳跃在他深邃的眼眸里，像是两簇小小的火焰。
或许， 他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， 我也疯了吧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。
紧接着，门被 砰 的一声踹开。
贺烬带着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冲了进来，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红本本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。
找到了！小叔，你还真是会藏啊！
他走过来，一把抢过结婚证，轻蔑地翻了翻，然后 刺啦 一声，就要撕掉。
不要！ 我尖叫着扑过去。
贺凛的反应比我更快，他操控轮椅猛地撞向贺烬的腿。
贺烬吃痛，手一松，结婚证掉在了地上。
你个瘸子，还敢动手！ 贺烬被彻底激怒，一脚踹在贺凛的轮椅上。
轮椅失去平衡，向一旁倒去。
贺凛！
我惊呼着冲过去，想要扶住他，却被两个混混死死地架住了胳膊。
贺凛连人带轮椅摔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他挣扎着想要起来，却因为双腿无力，显得异常狼狈。
小叔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，像条狗一样。 贺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脸上满是快意， 你拿什么跟我争？拿什么保护她？
他走到我面前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头看他。
姜月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跟我回去，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否则，我就让你亲眼看着，我是怎么把你这个新婚丈夫，一点一点踩进泥里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