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了……
真的完了……
这本书根本就是个陷阱!无论写什么,都会以最坏的方式应验!
就在他万念俱灰,几乎要放弃挣扎时,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晓月写下的那行字。
「笔仙笔仙,轮到你了哦。」
笔仙……游戏……
他混乱恐惧的脑中,忽然闪过一丝亮光。
他记得晓月以前和同学玩笔仙后,曾兴奋又害怕地跟他讲过一些“规则”。
其中好像有一条是……
“笔仙请来后,必须问完问题,并按照规矩送走,否则会招致不幸……”
送走!
对了!无论是晓月的笔迹出现,还是这本书本身,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强制他参与的“笔仙游戏”!
如果他一直不“回应”,不按照“规则”继续下去,是不是会引发更恐怖的后果?就像请了笔仙却不送走一样?
而晓月的“意外”……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“送走”?
巨大的恐惧催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。
横竖都是死,不如赌一把!
赌这本邪书,或者说,附着在书上的“东西”,遵循着某种类似笔仙的规则!
他需要回应!需要“送走”它!
用什么送?怎么写?
他猛地想起晓月说过的,送走笔仙时似乎要说类似“笔仙笔仙,请归位”或者“谢谢笔仙,再见”之类的话。
写下来!把送别的话写下来!
他挣扎着再次抓起笔,左手因为恐惧和之前的颤抖,几乎握不住笔杆。
他避开那滩墨绿色的脓液和盘旋的毒虫,在晓月那行字的下方,用尽全身力气,歪歪扭扭地写下:
「笔仙笔仙,请归位。」
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——
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盘旋的毒虫嗡鸣声戛然而止,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身上那钻心的痛痒也瞬间消失,肿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。
右臂那阴冷的麻痹感,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手指恢复了知觉,虽然被咬处依旧留着两个青黑的点。
那滩墨绿色的脓液和写错的「百毒不侵」字迹,缓缓沉入纸中,消失不见。
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。
只有屋顶的大洞和满屋的钞票,证明着之前的疯狂。
书页上,只剩下晓月的那行字,和他刚刚写下的「笔仙笔仙,请归位」。
寂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陈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几乎虚脱。
赌……赌对了?送走了?
然而,这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三秒。
那本线装书,再次无风自动。
纸页缓缓翻过一页,在新的空白页上,一行新的、依旧是晓月笔迹的字,带着一丝戏谑和冰冷,缓缓浮现:
「哥哥真笨,送错地方啦。」
「笔仙游戏,才刚刚开始哦。」
「下一个词:‘真相’。」
「写下来吧,哥哥。写下爸爸妈妈车祸的‘真相’。」
「我很想知道呢。」
陈默如遭雷击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。
爸爸妈妈的……车祸真相?
那场发生在五年前,被他深埋心底、绝不愿触碰的……悲剧?
这本书……或者说,伪装成晓月的这个东西……它要知道那个?!
它到底是什么?!
无边的寒意,彻底吞噬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