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，是医院护士发来的消息：“温先生，您母亲今天状态很好，医生说下周可以尝试减少止痛药剂量了。”
温叙攥着手机的指尖松了松，紧绷的肩线终于垮下来。他掀开被子下床，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，走到客厅时才发现餐桌上摆着早餐——三明治还是热的，旁边放着一杯温牛奶，杯垫上压着张便签，是沈知意的字迹，笔锋凌厉：“上午自由安排，下午两点到公司顶楼，有个私人局。”
私人局。温叙盯着这三个字，喉结动了动。他猜得出这“局”的目的，沈知意要让他扮演“男朋友”，就得让更多人看到，尤其是沈宏业那边的人。
他洗漱完，把早餐吃完，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。A大的专业课作业还没做完，他对着屏幕上的配音脚本，却总也集中不了注意力。耳机里回放着昨天自己录的试音片段，低哑的声线裹着情绪，可他听着听着，却想起了沈知意在晚宴上挽着他胳膊的温度——她的手指很凉，掌心却带着点薄汗，明明是她主导这场戏，却好像比他还紧张。
下午一点五十，温叙站在了沈氏集团楼下。他没穿昨天那套休闲装，特意找了件合身的浅灰色西装，是苏晚昨天让人送过来的，说是“沈总交代的”。电梯上升时，他对着镜面理了理领带，指尖碰到领口时，突然想起沈宏业昨晚看他的眼神，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
“温先生，这边请。”总裁办公室外的助理早就等着了，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时，温叙闻到了淡淡的雪松味——是沈知意惯用的香水，比昨晚在晚宴上闻到的更淡些，少了几分疏离，多了点暖意。
沈知意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，见他进来，抬眸扫了眼：“衣服很合身。”她放下文件，起身走到他面前，伸手帮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带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，“今天的局是跟‘盛景资本’的张总吃饭，他是沈宏业的老部下，也是这次股权争夺的关键人物。”
温叙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不是因为她的触碰，是因为“关键人物”这四个字。他看着沈知意的眼睛，她的眼神很亮，像淬了光的刀，却在提到沈宏业时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我该怎么做？”温叙问。他不想只是个摆拍的道具，哪怕这场关系本就是交易。
沈知意愣了下，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问。她收回手，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温水，递给他一杯：“不用做什么，跟着我就好。张总喜欢打听私事，他问什么，你顺着他的话答，别露破绽就行。”
两点半，两人准时出现在酒店包厢。张总已经到了，五十多岁的男人，挺着啤酒肚，脸上堆着笑，眼神却像钩子一样，上下打量着温叙：“这位就是沈总的男朋友吧？看着真是年轻有为啊。”
“张总过奖了，我还是学生，跟‘有为’谈不上。”温叙握着水杯，语气平稳，没像昨晚那样露怯。
沈知意坐在他身边，指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，像是在安抚。她笑着跟张总碰杯：“张总今天找我，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男朋友吧？”
张总哈哈笑起来，喝了口酒：“沈总还是这么直爽。其实是沈董让我来问问，你对城西那块地的开发计划，到底有没有兴趣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