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,温叙等沈知意加班到十一点。两人走出公司时,外面下起了小雨,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,带着点秋意。沈知意没带伞,温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,罩在她头上,自己则露在雨里。
“你这样会感冒的。”沈知意拉了拉外套,想让他也躲进来。
“没事,我年轻,扛得住。”温叙笑着,把外套往她那边又拉了拉,“车还有多久到?”
“助理说路上堵车,大概还要十分钟。”沈知意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她从包里拿出纸巾,踮起脚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水珠,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,两人都顿了一下。
温叙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,他能闻到沈知意发间的雪松味,混合着雨水的清冽,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。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,睫毛很长,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原来她卸下防备时,也会有这样柔软的样子。
“那个……”温叙想开口说点什么,却被远处的车灯打断了。助理的车到了,他连忙收回目光,把沈知意护上车,自己才坐进副驾驶。
车里很暖,温叙的衣服很快被暖气烘得半干,却还是觉得身上有点烫。他看着后视镜里的沈知意,她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似乎累得睡着了。
到了公寓楼下,温叙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,想让沈知意先上去。可他刚下车,沈知意突然开口:“温叙,你明天有空吗?”
“有空。”温叙愣了下。
“陪我去个地方。”沈知意睁开眼,眼神很认真,“去看看我爸妈的墓地。”
第二天早上,天放晴了。沈知意穿了件黑色的连衣裙,没化妆,脸色比平时苍白些。温叙也穿了身黑色的衣服,手里捧着一束白菊,是他早上特意去花店买的。
墓地在城郊的山上,很安静,风里带着松针的味道。沈知意站在墓碑前,看着照片上的男女,眼眶慢慢红了。她没哭,只是声音有点哑:“爸妈,我带温叙来看你们了。”
温叙把白菊放在墓碑前,对着照片鞠了一躬。他没说话,只是站在沈知意身边,陪着她。
“我爸妈是在我十八岁那年走的,”沈知意的声音很轻,像在说给墓碑听,也像在说给温叙听,“一场车祸,本来是要去城西看地块的,结果……”她顿了顿,擦了擦眼角,“沈宏业说是意外,可我知道,不是。他早就想夺权了,那时候我还在国外读书,接到电话时,天都塌了。”
温叙看着她的侧脸,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。他想安慰她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后来我回国,沈宏业把公司大部分权力都攥在手里,只给了我个空壳子职位。”沈知意笑了笑,笑容里满是苦涩,“我花了十年时间,才一步步把权力抢回来,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。城西那块地,他知道是我爸妈的心愿,就故意卡着,想让我妥协。”
“你不会妥协的。”温叙说,语气很肯定。
沈知意转过头,看着他,眼眶还是红的,却笑了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你是沈知意啊。”温叙看着她的眼睛,很认真,“你会拿到你想要的,不管是公司,还是你爸妈的心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