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艳华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——23:47。
整层办公楼早已空无一人,只剩下她工位这一盏孤灯亮着。连续三周的高强度加班让她眼下挂上了浓重的黑眼圈,但她不敢停下。作为公司最年轻的项目总监,她必须比所有人都拼,才能在男性主导的行业里站稳脚跟。
“最后一遍检查数据,然后就可以回家了。”她自言自语道,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打印完最后一份报表,吴艳华站起身,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走向打印机,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,像是有人正盯着她看。
猛地回头,办公室依然空荡无人。
“神经衰弱了。”她苦笑一声,抓起报表整理装订。
就在这时,头顶的灯管突然剧烈闪烁起来,发出滋滋的电流声,几秒后彻底熄灭,整个办公室陷入黑暗。
“不是吧...”吴艳华摸出手机,打开手电筒功能。
她尝试按了几下墙壁上的开关,灯光毫无反应。看来是跳闸了,而电箱在一楼大厅,这意味着她要么摸黑下楼,要么——
“得走楼梯了。”她叹了口气。
作为一栋老式写字楼,恒泰大厦共有28层,吴艳华的公司位于25楼。平日里她几乎从不使用楼梯间,毕竟谁愿意爬25层楼?但此刻电梯因停电无法运行,步行下楼成了唯一选择。
收拾好手提包,吴艳华推开了楼梯间的门。
一股陈年灰尘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霉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她不禁皱眉。楼梯间内的灯光比办公室还要昏暗,每隔半层才有一盏微弱的小壁灯,大部分区域笼罩在深深的阴影中。
她拿出手机照明,开始向下行走。
高跟鞋的声音在封闭空间内回荡,形成诡异的回音,仿佛有人在不远处模仿她的脚步。吴艳华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,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,比在办公室时更加强烈。
走到24楼转角平台时,她忽然停住了。
墙面上,有一片不同寻常的污渍。
它不像普通的水渍或霉斑,而更像是一种...纹理。细看之下,那纹理仿佛组成了某种扭曲的面孔,无声地尖叫着。吴艳华凑近一些,手机光线下,那污渍似乎微微蠕动了一下。
她猛地后退一步,心跳加速。
“眼花了,一定是太累了。”她深呼吸,强迫自己继续向下走。
但接下来的几层,墙上的污渍越来越多,形状也越来越诡异。有的像纠缠的触手,有的像无数只眼睛,有的则像是某种从未见过的文字符号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这些污渍在手机灯光扫过时,似乎都会轻微地蠕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来到21楼平台时,她注意到一扇防火门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划痕——不是普通的刮擦,而是深深的沟壑,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爪子撕裂过。
吴艳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,加快了脚步。
19层,她听到下面传来细微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。
“有人吗?”她试探着问道,声音微微发颤。
啜泣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滑的拖拽声,正沿着楼梯向上移动,朝她而来。
吴艳华屏住呼吸,慢慢后退到墙边。手机光束颤抖着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但那儿的楼梯转角空无一人,只有一道黏糊糊的、反光的痕迹留在阶梯上,像是某种黏液干涸后的残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