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十七岁的方翊对视，两个人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几个男孩儿听到她的笑声纷纷后退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你在搞鬼？”
陈蘅指着她，语气有些惊恐。
我故意推翻旁边的课桌，“咚”地一声巨响让他们吓了一跳。
“鬼……有鬼！方翊能招鬼啊！”
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，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。
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她。
三十岁的我和十七岁的我因为这场恶作剧捧腹大笑。
3.
推开家门的时候，门外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。
方翊按下开关，因为电压不稳，昏暗的灯光始终照不亮房间。
我看着她熟练的走进厨房忙忙碌碌。
“你不用吃饭吗？”
她没回头，但我知道是在问我。
“不用。”我回答。
“三十岁……我出事了吗？”她将切好的菜倒入锅里，发出呲呲的声音。
“我很好，但我想让自己一直都很好。”我顿了顿“所以我回来了。”
“我考上心仪的学校了吗？”她翻动锅铲，油烟升腾起来。
“……你会考上的。”我轻声说。
方翊于是开始沉默。
过了许久才开口：“我很缺钱，她不会管我的。”
“我要怎么做？”
我笑了“方翊，我会帮你……帮我自己。”
我当然要帮自己，只有我才知道十七岁的方翊最需要什么。
整日不回家的母亲，杳无音信的生父，以及充斥着恶意的学校。
她恨过，但最终所有都归于平静。
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。
而高考是她唯一的希望。
方翊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做题，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长。
你会成功的，不是成为我，而是一个新的自己。
4.
我的十七岁并不值得怀念。
天台的事被他们戏称为“生意”，陈蘅甚至丢了两百块甩在我湿透的身上。
我裸露的身体永久的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每天都有人拦住我恶意的询问。
“喂！听说你只要两百！”
“上门行吗？”
女生对我避如蛇蝎，却用响亮的声音把我当成他们的谈资。
我的十七岁，是处在人间的地狱。
他们的调笑，她们的议论。
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刺到我的身上。
三十岁的方翊已经经历过一次。
所以我不会再让十七岁的我再陷入这种境地。
我应该远离这些，专心学习。
然后走出去，过属于自己的，崭新的人生。
5.
第二天，陈蘅几人去的很晚。
每个人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。
路过方翊时，几个人都避之不及，甚至连看都没敢看。
唉……不经吓的小孩们。
我看到十七岁的方翊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陈蘅看过来，死死瞪着她。
方翊回他一个微笑。
我朝他竖了个中指，看什么看？再看也比你好看！
方翊低下头，轻轻的说了声。
“幼稚。”
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，放学后，陈蘅再次堵住了我。
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方翊，昨天是我不对，我请你吃饭，跟你道个歉。”
他语气诚恳，就好像真的认错了一样。
“答应他。”
我开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