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执没回答,径直走进房间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烧得这么厉害,怎么不告诉我?”他的掌心温热,与林梨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,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 没等林梨说话,谢执就将她打横抱起,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,盖上被子。“你躺着别动,我去给你弄点吃的。”他说完,转身走进厨房,将保温桶里的东西倒出来——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,里面放了几颗切碎的青菜,看起来清淡却暖胃。 林梨躺在床上,看着谢执忙碌的背影,突然觉得有些恍惚。她想起七年前,她刚做完第一次堕胎手术,虚弱地躺在城中村的地下室里,沈知涯去公司“忙业务”,留她一个人在家。那天晚上,她饿得头晕眼花,却连起身做饭的力气都没有,就在她以为要饿肚子的时候,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。 她挣扎着去开门,却没看到人,只有一个保温桶放在门口。打开一看,是一碗温热的白粥,和谢执现在端来的一模一样,清淡中带着一丝米香。那时她以为是哪个好心的邻居,没多想就喝了,却没想到,多年后,会在这样的场景下,再次喝到同款的粥。 谢执端着粥走到床边,坐在床沿,轻轻将林梨扶起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“张嘴,喝点粥,补充点体力。”他舀起一勺粥,吹了吹,递到林梨嘴边。 林梨下意识地张嘴,粥滑进喉咙,温热的感觉顺着食道蔓延到胃里,驱散了几分寒意。就在这时,她突然愣住——这粥的味道,和七年前那碗一模一样,带着一种独特的米香,是她从未在别处喝过的味道。 “七年前,城中村地下室门口,给我送粥的人,是你?”林梨抓住谢执的手,声音沙哑地问,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 谢执喂粥的动作顿了一下,沉默了几秒,然后默默点头,继续将粥送到她嘴边:“先喝粥,凉了就不好了。” 那一刻,林梨的眼泪突然决堤。这么多年,她一直以为那碗粥是陌生人的善意,是她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温暖。没想到,竟是谢执。她想起七年前,谢执的公司和沈知涯的小作坊在同一个工业区,他们偶尔会在园区的食堂碰到,那时他还是个刚创业的年轻人,沉默寡言,却没想到,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,默默地帮助她。 她靠在谢执怀里,一边喝粥一边哭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浸湿了他的风衣。这是她复仇以来,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备,露出脆弱的一面。她突然觉得,这场冰冷的复仇路上,她不再是孤身一人,至少还有一个人,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给过她一丝温暖。 第二天早上,林梨醒来时,谢执已经去公司了。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,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退烧药,旁边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记得吃药,有事给我打电话”,字迹龙飞凤舞,却透着几分细心。 林梨起身,走到书房,想找谢执留下的关于沈氏的资料。却意外发现,他的电脑没关,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视频文件,文件名赫然是“林梨入院当天”。 林梨的心瞬间沉到谷底,她颤抖着手点开文件——视频里,是她被沈知涯和医生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的场景。她挣扎着,哭喊着,而画面的角落里,谢执站在医院门口,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双手插在口袋里,冷漠地看着这一切,没有丝毫要上前帮忙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