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气得想咬他，却被他眼中寒意冻住。
那是真真正正的杀意。
「……是。」我垂下眼，憋屈应声。
李澈满意地松开手，起身脱外袍。
「伺候本王就寝。」
我僵着不动。
「怎么？」他回头看我，「不会？」
「会……」我咬牙上前，帮他解腰带。
手指有些不听使唤，半天解不开结。
他忽然握住我手腕：「苏灵儿。」
「嗯？」
「侍郎府的嫡女，」他声音低沉，「似乎不该这般笨拙。」
我心里咯噔一声。
坏了，要露馅。
「我……紧张。」
「是么。」他俯身靠近，气息拂过我颈侧，「听说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尤其擅绣工？」
「还、还行……」
「明日绣个香囊给本王。」
我头皮发麻。
苏灵儿擅长绣工，可我连针都拿不稳。
「王爷，」我急中生智，「新婚燕尔，谈这些俗物做什么？」
「那谈什么？」他挑眉，「谈你为何代嫁？」
我瞬间石化。
「王爷说笑……我就是苏灵儿……」
「是么。」他指尖划过我衣领，「可本王记得，苏灵儿颈侧有颗红痣。」
「你有么？」
我下意识摸脖子。
光滑一片，什么都没有。
完了。
穿帮了。
李澈眼神骤冷，猛地将我按在榻上。
「说，你是谁？」
「我……我是苏婉！侍郎府庶女！」我吓得全招了，「妹妹不愿嫁，父亲逼我代嫁！王爷饶命！」
他蹙眉：「庶女？」
「是是是！我娘是洗脚婢出身，我自幼在乡下庄子里长大，去年才接回府！」
我一股脑全交代了，生怕慢一步就脑袋搬家。
李澈沉默地看着我，目光锐利如刀。
半晌，忽然松手。
「倒是老实。」
我瘫软在榻上，大口喘气。
「王爷……不杀我？」
「杀你作甚。」他转身褪下外袍，「本王缺个王妃，谁当都一样。」
我愣住。
这就……过关了？
「不过，」他回头瞥我，「既顶了这名分，就给本王演像些。」
「若露了破绽——」
他指尖划过自己脖颈。
「懂？」
「懂！」我猛点头。
他吹熄烛火，掀被躺下。
「睡吧。」
我缩在床角，不敢动弹。
黑暗中，他忽然开口。
「苏婉。」
「……在。」
「你比苏灵儿有趣。」
「……谢王爷夸奖？」
耳边传来低笑声，很快归于平静。
我睁眼到天明。
2
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给太后请安。
李澈走在我身旁，神色如常，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。
「手。」他忽然伸手。
我愣了下，被他一把攥住手腕。
「抖什么？」他瞥我，「本王又不会吃了你。」
「没抖……」我试图抽手，却被他握更紧。
「做戏做全套，爱妃不懂？」
他拇指摩挲我腕间，痒得我汗毛倒立。
宫门深重，一路都有宫人偷看。
「王爷王妃真是恩爱呢……」有小宫女窃窃私语。
我假笑应付，心里骂了一万句。
慈宁宫里熏香浓郁，熏得人头晕。
太后坐在珠帘后，声音温和：「澈儿终于成家了，哀家也了却一桩心事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