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浩跟苏晚晚，站在人群中间，接受所有人的祝贺。
他们偶尔对视一眼，眼神里，都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晚上，没人的时候。
苏晚晚靠在陈浩怀里。
她说：“阿浩，你说林溪，是不是真的疯了？”
陈浩点了根烟。
他说：“谁知道呢。不过那天她爸来接她，阵仗倒是不小。”
苏晚晚有点担心。
她说：“她家，好像很有钱。”
陈浩笑了。
他掐灭了烟。
他说：“有钱又怎么样？暴发户而已。她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，以后能有什么出息？还不是啃老。”
他搂紧了苏晚晚。
他说：“晚晚，我们跟她不一样。我们是靠自己的脑子，考上清华的。以后，我们才是人上人。”
苏晚晚笑了。
她说：“嗯，阿浩，你真好。”
他们以为，考上清华，就是终点。
他们不知道。
对于有的人来说，清华，只是起点。
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。
清 ઉ
清华，连当起点的资格，都没有。
6
我和陈浩、苏晚晚的再次见面，是在一个月后。
北京，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。
我爸怕我刚来北京不适应，非要带我出来吃点好的。
结果，刚进门，就看到了他们。
陈浩和苏晚晚，还有他们的父母，一共四个人，局促地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。
他们穿着自认为最体面的衣服，在这样的环境里，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苏晚晚的妈妈，正拿着菜单，小声地跟服务员说着什么。
“那个……这个牛排，可以……可以做成全熟吗？”
服务员脸上，带着职业性的假笑，和一丝掩饰不住的鄙夷。
陈浩的爸爸，则是在偷偷地拍照，准备发朋友圈。
他们也看到我了。
四个人，六只眼睛，都直了。
我穿着高定的小礼服，挽着我爸的胳膊，从他们身边走过，就像女王巡视她的领地。
陈浩的嘴唇，动了动，想叫我，又没敢。
苏晚晚，则是死死地咬着嘴唇，眼睛里，都是嫉妒的火。
我爸是谁，他们当然认识。
餐厅的经理，一路小跑过来，亲自把我们引到最好的观景位。
我爸坐下，看着我。
他说：“溪溪，怎么了？看见认识的人了？”
我说：“嗯，两条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。”
我爸笑了。
他说：“服务员。”
经理立刻躬身。
他说：“去，给角落那桌，也开一瓶82年的拉菲。”
他看着我。
他说：“就当，爸爸替女儿，赏他们的。”
那顿饭，陈浩和苏晚晚他们，吃得坐立难安。
尤其是当那瓶价值几十万的红酒，送到他们桌上的时候。
服务员微笑着说：“这瓶酒，是那边那位林先生，送给几位的。”
陈浩的脸，瞬间就白了。
苏晚晚的妈妈，手一抖，差点把杯子打了。
最后结账的时候。
我走到他们桌前。
他们四个人，正为了谁来付钱，小声地争执着。
这一顿饭，要花掉他们差不多一年的收入。
我拿出我的黑卡，递给服务员。
我说：“这桌，记我账上。”
我看着他们四张，又震惊，又屈辱的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