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受着全网无止境的谩骂，每天醒来光脑信息都能卡爆99999+的死亡威胁，走在大街上随时可能被臭鸡蛋烂菜叶甚至能量枪狙击。
他熬着，忍着，恶心着自己，只为那一声“任务完成”，只为系统承诺的“回家”。
现在，任务完成了。
然后系统告诉他，故障？识别？清除？
哈。
哈哈？
林烨的身体开始发抖，不是因为垃圾堆的冰冷湿臭，也不是因为可能存在的内伤。一种极致的、荒诞的、被当成猴子耍了七年的暴怒，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，像岩浆一样在他濒临崩溃的血管里疯狂奔涌。
“呃……”一声破碎的、嘶哑得不似人声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来。
垂死病中惊坐起——字面意义上的。
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，或许是被这惊天骗局彻底榨出了最后一点潜能，竟猛地从这摊黏腻恶臭的垃圾里挣扎着支起了上半身！
腐坏的汁液和零碎垃圾哗啦啦从他身上往下掉。
【系统……尝试……修复……连接主……空间……失败……警告……清除模式不可逆……宿主请……准备……滋滋……】
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夹杂着更刺耳的噪音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消散。
准备？准备你妈！
林烨猛地抬手，不是去擦糊住眼睛的污物，而是狠狠一拳砸向自己剧痛无比的太阳穴！
那里，是系统与他精神链接的模糊感应区！
“滚出来！”他嘶吼，声音破裂，裹挟着七年积压的所有怨恨和疯狂，“给老子滚出来！说清楚！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【……链接……不稳定……能量……泄露……建议宿主……保持冷静……】
“冷静你祖宗！”林烨双目赤红，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翳。世界意识的清除？抹杀？他这些年承受的一切，那些日夜不休的咒骂，那些蚀骨焚心的自我厌恶，全都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？！“玩我是吧？骗我是吧？！回不了家是吧？还要弄死我是吧？！”
剧烈的情绪冲击和系统明显的异常状态，似乎意外地撕裂了某种一直存在的屏障。七年来的某些碎片——系统发布任务时那细微的、曾被忽略的停顿；在他某些作死行为过于出格，几乎真要引来无法抵挡的灭顶之灾时，那莫名巧妙的一线生机；还有那些针对他、却总在关键时刻偏离要害的“意外”事故……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现、碰撞！
这系统，从最开始，或许就没想过让他“回家”！
它需要的，或许就是他拉满这个世界的仇恨值！就是他被“识别”！被“清除”！
这就是它所谓的“终极任务”！
【……警告……宿主精神波动……超过阈值……系统……最终……协议……启……动……自毁……程序……滋滋……十……】
系统刺耳的警报声陡然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频率，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金属丝，下一秒就要断裂、粉碎！同时，林烨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大脑深处，某个紧密缠绕他意识的东西，正在发出极度不稳定的、毁灭前的剧烈能量波动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