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娟正在果园里喷洒农药，听到消息后急忙回家，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。
赵志远站在她家低矮的土房前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。他看见王娟满身泥土走来，微微皱了下眉头。
“志远！”王娟兴奋地跑向他，但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——赵志远没有像以往那样张开双臂迎接她。
“进屋坐吧？”王娟有些尴尬地问。
赵志远看了眼简陋的房屋，摇摇头：“我们出去走走吧，去银杏树下。”
王娟的心一沉，预感成真。她默默点头，跟着赵志远走向母校。
盛夏的银杏树郁郁葱葱，提供了一片阴凉。赵志远站在树下，许久没有说话。
“你要告诉我什么？”王娟终于忍不住问。
赵志远深吸一口气，不敢看她的眼睛：“娟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尽管有所准备，听到这话时王娟还是感觉像被重击一般，踉跄后退一步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。”赵志远机械地说着，仿佛背诵准备好的台词，“我在北京发展得很好，孙教授很看重我，已经推荐我去央行实习。毕业后，我可能会留在北京工作...”
“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？”王娟打断他，“我可以去北京找你，我可以打工...”
“你不明白！”赵志远突然提高声音，“那不是你该过的生活！你会不适应，会受苦！而我...我需要专注于事业，没有精力照顾你。”
王娟盯着他，眼泪无声滑落：“是那个孙薇吗？你和她在一起了？”
赵志远沉默片刻，点点头：“孙薇能给我提供更多机会，她的家庭背景...她能帮我实现梦想。而我们...”他指了指周围的环境，“我们来自两个世界，现在该回到各自的位置了。”
王娟难以置信地摇头：“一年前，在这同一棵树下，你说永远爱我，说非我不娶...”
“那时太年轻了！”赵志远几乎是吼出来，“人会长大，会现实！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吗？没有钱没有权，在北京我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！孙薇能给我这一切，你能给什么？一筐苹果？”
这话像一把刀刺入王娟心脏。她踉跄着靠在银杏树上，几乎无法呼吸。
赵志远似乎也有些后悔话说重了，缓和语气：“娟，我是为你好。找个适合你的人，过平静的生活。忘记我，忘记北京的梦想，那不属于我们。”
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：“这里面有两万块钱，算是我对你这些年的补偿。听说你想承包果园，应该能用上。”
王娟看着那信封，突然笑了，笑声中带着凄楚：“赵志远，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？包括良心？”
她一把打掉信封，钞票散落一地：“我会记住今天的每一句话。记住你是怎么背叛我们的誓言，背叛你自己！”
赵志远脸色难看，弯腰捡钱：“随便你怎么说，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。我选择了更好的未来，你也应该如此。”
捡完钱，他将信封放在树下的石头上，转身离开。走了几步，他停住但没有回头：“保重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