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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凡觉得，自己今天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——倒霉到家了。
上午的公司项目复盘会上，部门经理王霸，人如其名，像个活王八一样揪着他报告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数据偏差，唾沫横飞地喷了足足十五分钟。
“林凡！公司请你来是创造价值的，不是来制造错误的！你这一个数字的失误，可能导致整个项目方向的偏离！知道这损失多大吗？你担得起吗？”王霸拍着桌子，油光锃亮的三七分发型激动得差点散开。
林凡低着头，心里疯狂吐槽：‘担得起担得起，把你那件丑不拉几的古驰衬衫赔进去估计就够了。这锅明明是你小舅子算错的，甩我头上倒是甩得挺溜。’
但他嘴上只能唯唯诺诺：“是是是，王经理批评得对，是我疏忽了，下次一定注意。”
“下次？没有下次了！”王霸大手一挥，意气风发，“这个季度的奖金，全部扣光！以儆效尤！”
林凡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那点奖金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，指望着换了那部卡得能当暖手宝的旧手机的呢！这下全泡汤了。
会议结束，同事们投来同情的、幸灾乐祸的、事不关己的目光。和王霸一个鼻孔出气的狗腿子还故意撞了他一下，阴阳怪气道：“凡哥，节哀啊，晚上泡面可以加根肠。”
林凡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默默回到工位，感觉人生一片灰暗。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，天空阴沉得像他的心情。果然，刚走出写字楼没多远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
“我靠！连天气预报都跟我作对？”林凡哀嚎一声，抱头鼠窜，冲向公交站。
祸不单行这句话绝对是真理。一辆飞驰而过的轿车，毫不留情地碾过一个水坑。
“哗——！”
一道混着泥浆和不明垃圾的扇形水幕，精准地朝林凡扑来。
林凡下意识地一个后跳，姿势狼狈但侥幸躲过了大部分“攻击”，只是裤腿湿了一小片。但他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那部老古董手机。
“啪嗒！”
手机脱手而出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滑行了两米远，屏幕朝下，结结实实地亲吻了大地的芬芳。
林凡的心，也跟着那一声脆响，碎成了八瓣。
他冲过去，颤抖着捡起手机。屏幕已经蛛网般裂开，漆黑一片，任凭他怎么按电源键，都再无半点反应。
“完了…全完了…”林凡欲哭无泪，“奖金没了，手机也殉职了，王霸你个扫把星！”
他冒着雨，失魂落魄地往租住的城中村走，路过一个常年蹲在巷子口的地摊。摊主是个眯着眼睛打瞌睡的老头，摊位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，从发黄的书刊到山寨充电宝，一应俱全。
林凡瞥见一堆旧手机里，有个黑乎乎、方头方脑的家伙，看着还挺结实？像十几年前流行的老年机。
“大爷，这手机多少钱？”林凡鬼使神差地蹲下身，拿起那部手机。入手沉甸甸的，塑料外壳，键盘硕大，屏幕小得可怜。
老头眼皮都没抬，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三十？”
老头摇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