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是她和情人的蜜月旅行。
我感觉浑身的血，一瞬间全凉了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喘不过气。
我把那张照片，放大，再放大。
每一个细节，都在凌迟我的神经。
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链，是我上个月送她的生日礼物。
林峰脖子上的项链，我见过，刘梦说是她爸送给客户的。
呵呵。
客户。
我像个傻子。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。
我关掉手机，站起来。
走到桌边，拿起那瓶还没开的罗曼尼康帝。
一万多块。我三个月的工资。
我把它倒进了下水道。
红色的液体，像血一样。
然后是龙虾，和牛。
我把它们全部倒进了垃圾桶。
蜡烛还在烧。
我把它吹灭了。
屋子里一下就黑了。
真好。
2
我在黑暗里坐了一夜。
手机没响过。刘梦没有给我发一条消息，打一个电话。
她可能正和林峰在沙滩上看星星，或者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翻云覆雨。
她大概已经忘了，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。
天亮了。
阳光从窗户照进来，有点刺眼。
我站起来，走到客厅。
刘梦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沙发上，没关。
这是她的习惯，总是丢三落四。
屏幕亮着，是一个股票交易软件的界面。
我走了过去。
这是她的账户。我知道密码。
她偶尔会玩玩股票，但技术很烂，基本上是亏多赚少。
账户里，还剩下十万零三百二十一块五毛。
看着那个数字，我忽然想笑。
这就是我们这个家，全部的流动资金。我的工资卡，早就上交给了她。
我付出了所有，换来的就是这十万块钱，和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。
真他妈可笑。
我坐在沙发上，盯着屏幕。
那些红红绿绿的K线，在我眼里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。
脑子里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无数的数据，图表，交易模型，疯狂地涌了进来。
道琼斯指数，纳斯达克，恒生指数……
特斯拉的崛起，比特币的疯狂，次贷危机，每一次金融风暴的细节，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发生过。
我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，站在纽交所的交易大厅里。他很年轻，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。
周围的人叫他，“秃鹫”。
那是……我？
我猛地抱住头，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。
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，或者说，是属于我“上辈子”的记忆，像是解开了封印的洪水，冲垮了我现在的认知。
上一世，我是个孤儿。靠着奖学金和打工，念完了大学。然后一头扎进了华尔街。
我没有背景，没有资源。只有野兽般的直觉，和对金钱近乎偏执的渴望。
我从一个最底层的交易员做起，十年时间，成了华尔街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操盘手。
我做空过一个国家的货币，也曾在一夜之间，让一家百年企业灰飞烟灭。
他们叫我“秃鹫”，因为我只吃腐肉，而且从不失手。
三十五岁那年，我死于一场意外。一辆失控的卡车。
没想到，我竟然重生了。
重生在了这个同样叫江辰的，可怜的赘婿身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