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伙子,你说这纸钱……到底怎么烧,才能精准管控,不让我家溪溪在下面乱造啊?”
冰冷的墓碑前,我妈攥着墓地管理员的手,指节都泛了白,那架势仿佛在敲定几个亿的投资项目,表情严肃得能写进《财务管控》教科书。
而我,林溪,就飘在她身侧半米处,灵魂被这离谱操作震得差点当场“魂飞魄散”——不是吓的,是气的。
我死了,死在连续加班的第37天深夜,办公桌前还摊着没改完的方案,电脑屏幕亮着“凌晨4点的城市”,死因是急性心梗。
简单说,就是被资本榨干了最后一滴血,从“社畜”直接升级成了“地府预备役”。
本以为死了就能彻底躺平,不用再看老板脸色,不用再给家里“输血”,甚至能在地府找个阴凉地儿当条咸鱼,结果刚“上岗”第一天,就被亲妈来了个“地府财务稽查”的下马威。
上一世,我在一线城市当社畜,月薪八千,房租两千五,剩下的钱基本全成了家里的“扶贫基金”。
为了给弟弟林强凑首付,我住着墙皮掉渣的隔断间,夏天没空调,冬天靠电热毯,蟑螂比我室友还先熟悉屋子布局;
为了让爸妈在老家街坊面前有面子,我吃了半年九块九的特价盒饭,连奶茶都只敢点无糖去冰(不是养生,是便宜)。
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,要么被林强以“创业开网吧”的名义借走——
转头就充了游戏皮肤,还跟狐朋狗友炫耀“我姐的钱就是我的钱”;
要么被爸妈以“给你存着当嫁妆”的名义搜刮,最后全给林强还了网贷,美其名曰“亲姐弟就得互相帮衬”。
我像台没油了还被硬踩油门的永动机,不停工作,不停被吸血,直到心脏发出最后一声“罢工警告”,直接把我送到了地府门口。
可我妈呢?
她不问我死得冤不冤,不问我在阳间有没有吃过一顿热乎的、睡过一个安稳觉,甚至没掉几滴真心的眼泪。
开口第一句,居然是研究怎么防止我在阴间“挥金如土”。
“阿姨,这……纸钱的烧法,真没那么多讲究,就是个心意……”
管理员小哥额头冒冷汗,手里攥着的扫把都快捏变形了,试图给我妈科普“封建迷信不可取”。
我妈瞬间炸毛,音量堪比广场舞大妈的蓝牙音箱,穿透力能震碎墓碑上的照片:
“怎么没讲究?我家溪溪打小就属貔貅的——不是只进不出,是只出不进还能造!”
“初中时攒了半年零花钱买个MP3,被我没收了不说,还罚她扫了一个月的地!
现在到了下面,阎王爷要是不管着,她不得把地府的孟婆汤换成珍珠奶茶,奈何桥改成网红打卡点,连黑白无常都得被她忽悠着穿JK制服?”
我飘在旁边,灵魂都在抽搐:“……” 妈,你对“造”是不是有什么认知偏差?
我那MP3是省了半年早餐钱买的,当时饿到低血糖,上课差点晕过去;
还有,地府的经济体系跟阳间不是一个赛道啊!
五十亿冥币在阴间,够我包下整个奈何桥景区,天天喝孟婆汤加双倍珍珠,还能给黑白无常每人充一年话费!